“既然堂少爺都這麼說了,那就別拒絕他這番心意了,報警!”

“哈哈,反正今晚我死也會跟小暮死一塊兒的,有他陪我去警局做筆錄,我不寂寞。就照少爺的意思去辦吧,我等著!”

徐媽立在門外,似薄紙片般,左顧右盼,舉棋不定。似乎隨便哪頭,都能叫她暈倒個百八十次。簡稱,炮灰……

感覺到徐媽求救的眼神,蘇夏邊哄著萌寶閉上眼睛,邊善良開了開口,“徐媽,你先回去睡吧!

然後,看著一左一右兩個坐姿優美的男人。她鳳眼一眯,幾乎以秒殺的速度抄起床刷子,直至黎亞斯瓷細如花的臉,“你的酒到底能不能喝完了?要麼一口喝完,要麼就把杯子都給我吃了,懂?”

一抖床刷子,她再點黎暮遲的鼻尖,“還有你,去睡書房不就完了?你要我跟兒子,陪你決戰到黎明?”

話落,她俏臉一板,‘啪’‘啪’‘啪’,在床上連拍三次,以示她已忍無可忍!“說吧,是你先出去,還是你先出去,還是,我一腳踹你們兩個出去?”

“好,我出去睡。”黎暮遲看了蘇夏和兒子一眼,笑了笑,終於作出了讓步。抱起一床被子,大步走回客廳,放在沙發上。隨後,黎亞斯也跟了出來,並叫柳媽幫他在地板上加床被子。

臥房裏,早已寂靜無聲。

客廳內,漂亮的吊燈,卻還是樂此不彼地晃動著。閃爍的白光,一簇簇打在牆麵上,打在臥室門底下那道細長的縫隙中,得不到半點回應。

徐媽和柳媽,早被折騰得受不了,跑去睡了。魚缸裏的金魚,也似乎安靜了,徑自享受著魚水之歡。

黎暮遲幾番逐客令,幾遍送客,都如石沉大海,得不到黎亞斯絲毫配合。他就是要堅持留宿這裏,在他們那紙婚書上打上‘無效’字樣。

所幸的是,今晚的黎暮遲,脾氣收斂的很快。優雅,客氣,不怒而威,卻沒忘記那天晚上玫瑰床上他曾答應過的事……

為了避免黎亞斯半夜爬去臥室,黎暮遲就近睡在沙發上。

黎亞斯也是,為防止他半夜摸回去,人生當中第一次打地鋪。

溫柔的月光,一縷縷灑入。在沙發上,地板上,泛起一圈圈光暈。

黎暮遲和黎亞斯,是不是對視著。就像兩幅畫般,被定格在月色中,很美……

這是他們第一次,睡同一個房間,如此親密。

盡管,氣氛上,看起來那麼過度緊張……

“小心地上涼……”黎暮遲修長的手指按在一個精致高檔的火柴盒上,提了提,似是帶著幾分關心。可轉瞬,瞥見他目光妖冶鎖在臥室門上時,口吻薄涼至極,“別把腎、腰什麼凍著了,你的男性生涯就徹底終結了!”

黎亞斯側過臉,漂亮的桃花眼似乎會笑般眨了眨,“在這方麵,不許拿我跟你相提並論,堂哥是不會終結的!”

“哦,那麼自信?就算腎虧,腎虛,腎功能喪失?”

“小暮,你嫉妒我?”

黎暮遲輕擦了擦火柴盒,俊美的臉在零星的火星照耀下,還是風采依舊。“我隻是想提醒你,我有夢遊的毛病,等會兒睡著了,興許踩死你……”

他的話說的不溫不火,可黎亞斯聽了,卻覺得特別來氣。“別想著再爬回寶貝的床,你想都別想!”

“那正是我要說的話。我會一晚上看著你,怎麼在地板上翻來覆去。”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在晃眼的吊燈下,始終是互不相讓。直到他們都相繼睡著了,偌大的客廳才恢複了往常的冷寂,肅靜……

蘇夏悄然推開門,躡手躡腳走過來。看著黎暮遲費勁蜷縮在略窄的沙發上,身上空無一物。便彎下腰撿起地上拖著的被子,幫他溫柔蓋回去。又把喬醫生叮囑著一早必須按時吃的藥,分好,放在茶幾上。

“明早記得先把藥吃了。”她也不知道是對著空氣,還是對著自己說呢。反正,細心叮囑了一遍,“還有,別踹被子了……”

這一晚上,她幫他蓋了三回。幾乎每半小時一次,他是不是想累死她啊?蘇夏邊悄聲嘟噥兩句,邊斜睨向那邊睡姿還算漂亮的黎亞斯,把燈關了。

正打算走,黑夜裏,一隻大手抓住了她……

她以為黎暮遲醒了,嚇了一跳。可轉回身,借著幾分暗淡的月光看過去,他還在睡著。雙眸合著,呼吸也勻稱,唇角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起來,睡得很熟,也很安逸。隻有他的手,讓人錯覺是醒著的。一直抓得很緊,那麼緊……

蘇夏扒了兩次,沒扒開。索性就這麼任由他抓著,感覺他掌心的溫度,無比厚實的傳遞到她指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