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韻無聲無息地癱軟下去。

這不是她遇到的最絕望的事,之前在精神病院裏的遭遇,遠比這要沉重。

但是,在她好不容易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之後,這樣的打擊,對她脆弱的精神,是毀滅性的。

一切仿佛都成了笑話。

逃出來有什麼用,想活下去有什麼,努力有什麼用。

她依舊逃不出沈景辰的掌控,他輕輕鬆鬆就能毀掉她的所有。

“才這麼點錢,就舍不得了?”沈景辰哂笑。

淩家的大小姐,居然也有為了區區幾萬塊抓狂的一天,真是令人賞心悅目。

“那個野男人呢?你現在帶著東西,是要去跟他會合?”

看那幾件男裝,十分不順眼,沈景辰直接將它們踩在腳底,踢進了旁邊的下水道。

淩韻對他的嘲弄毫無反應,頭深深地垂下,這種茫然和麻木,讓沈景辰很不喜歡。

她完全可以衝著自己大喊大叫,憤怒或者質問,起碼這樣,他還會生出幾分敬佩。

可她就是什麼反抗都沒有,軟趴趴的沒有一點鬥誌,將他的行為,全盤接受了。

沒骨氣的複仇對象,根本就不能帶給他絲毫的快感!

他想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能跟他勢均力敵的人!

沈景辰咬牙切齒地將淩韻的下頜骨捏住,逼她抬頭看向自己。

“你不是要錢嗎,與其去酒吧賣唱,找其他男人包你,不如直接賣給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說不定我還能給你一個不錯的價格。”

亮出野獸一樣尖利的獠牙,沈景辰俯身在她耳邊低笑:“畢竟你以前,還挺喜歡被我上的。”

淩韻僵硬的身體,陡然閃過一陣不受控製的劇顫。

蒼白的臉頰上,也增添了許多羞恥的難堪。

“不”

她牙根緊咬,艱難地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

沈景辰麵色頓黑:“什麼?”

“我不要。”

拒絕的聲音,比方才又堅定了一些。

淩韻還沒有被精神病院徹底虐成一個傻子,她有最基本的判斷能力。

沈景辰就是在故意羞辱她。

哪怕她現在再缺錢,可一旦答應了他的要求,最後迎來的,肯定是沈景辰更深的傷害和蔑視。

這份道理,她早在精神病院裏,就想通了。

淩韻的拒絕,像一桶油,澆在了已經隱隱不悅的沈景辰身上,令他瞬間火冒三丈。

這個女人,一直都軟弱無能,這會兒倒是有勇氣來拒絕他了。

現在裝這麼高潔,剛才還不是做出了當眾呻吟的醜事!

“你以為,你有拒絕我的本錢?”

暴戾的氣息撲麵而來,沈景辰薄削的唇角,勾出惡魔一樣的冷笑:“不過,拒絕了也好,像你這麼髒的女人,我還真看不上!既然你已經出來了,那咱們就換點新鮮的玩法。”

飽受淩辱的淩韻,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慌張地把頭抬起來。

沈景辰譏諷無情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沒有分毫的波動。

“知道你想逃走,我偏不讓。以後,你就繼續待在這個酒吧,陪客人喝酒唱歌,他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我真是太好奇了,很想看看你淩大小姐,究竟能墮落低賤到什麼地步!”

淩韻的臉色,刹那間一片慘白,嘴唇微張,怔愣得好像個木頭人。

“你要是敢跑,我總能把你找回來的!到時候,就將你重新關進去,順便,再當著你的麵,殺掉你勾搭上的那個野男人。你覺得怎麼樣?”

沉重的威脅,惡劣的語氣,令時間和空間,都雙雙停滯了。

被嚇壞的淩韻,半晌沒有反應,難以置信地盯著沈景辰。

最終,她絕望地垂下目光,低沉地說了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