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秋姍隻覺得自己腿軟的要站不住了,此時若不是自己母親身邊的張媽背後扶著她,恐怕自己就要癱坐在地上了。
怎麼會?大少爺不是說萬無一失嗎?如果真相最後被查出來了,大少爺是丞相府的嫡子,無論如何也不會舍棄了他,而二小姐又是堂堂準太子妃,更不要將她供出,那最後的替罪羔羊,隻會是自己。
想到這,北秋姍隻覺得悲從中來,都怪自己一時衝動答應下來,做這吃力不討好之事。
不過北湛風就顯得淡定多了,看著這發黑的簪子,不冷不熱說道:“聶捕頭,這難道就不會是有心之人下毒的嗎?或許孫溫的死,和我們見到的有出入,可凶手必然是她!”
“證據呢?”聶采青一挑眉,“別和我說那破玉佩,那玉佩你是在哪撿到的?”
“孫溫死的時候還緊緊攥著!”
“三小姐,問一句,如果死者臨死前死命將東西攥在手裏,將東西拿了之後,會怎麼樣?”
夏傲雪低頭垂眉道:“死者死後,骨頭會逐漸僵硬,如果有如捕頭所說的話,那死者手會是拳頭狀,也不是像現在這樣五指張開。”
“真棒!”耳邊傳來一聲溫柔的讚美聲,似乎聲音就響在耳邊,她驚訝的抬起頭環顧一周,根本就沒看到任何人張嘴說話。而且說這話的人,是個男子,這聲音她從來沒聽到過,也就是說不會是在場的人。
那會是誰呢?聽他說話的語氣,倒似真的像在讚美。
聶采青用白色的絲絹將銀簪子包了起來,準備帶回順天府,“北侍郎,隻怕你到時候也要去趟順天府了,還有四小姐。你們可是第一人證。”
“聶捕頭……”話沒說完,突變發生了。
不遠處的柴房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被推倒,緊跟著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翠桃!”北秋姍不由驚呼一聲,聶采青第一時間衝了出去,一個起落間已經到了柴房前,門閂上那把鎖隻是意思下,並沒有真的鎖起來,她隻用了兩成功力,一掌拍下,就推開了房門,隻見中間一女子披頭散發跪在中間,雙手不斷撕扯著自己的頭發,還發出啊……啊……的慘叫聲。
緊隨其後的北安容等人也不由被眼前這景象怔住了,聶采青回過神來,上前一步點住那女子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
聶采青抬起她的下巴,隻見她臉上全是血痕,顯然是被自己用指甲抓出來的。
“翠桃,你……你怎麼了?”吳媽心疼不已,強忍著淚水,這可是她的親侄女啊,竟變成這樣了。
聶采青隻是點住了翠桃的穴道,但不是啞穴,所以她還是可以說話,隻見她披著頭,發出嘿嘿的陰森笑聲,“是孫溫來索命了,來索命了!”
“你知道孫溫是誰殺的?”聶采青眉頭一皺,而其他人幾乎是各懷鬼胎,北湛風甚至是袖子裏的銀針都準備好了,隻要她多說一個不該說的字,沾滿毒的銀針就會順勢而出,見血封喉,讓她瞬間成死人。
“來找我索命了!”翠桃瞪著眼睛,“是我殺了他!是我殺了他!”
在場的人都吃驚不已,北湛風袖子的手這才漸漸放鬆下來。
“你為何要殺他?”
“他該死!不知道受了誰的挑撥,竟然敢讓人演這大逆不道的戲,還想嫁禍給二太太,難道不該死嗎?”說這些話的時候,翠桃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聽起來似乎是恨孫溫恨到了極點。
“就因為這個?”
“這不過是讓我下定決心殺他罷了,他之前每次來府裏唱戲,都會趁機欺負我,我雖是個奴婢,但也不能任由他欺負。我讓他找二太太和四小姐說親,雖是妾,我也認了。可他反口說我身份低賤配不上他,也不想想他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是,這我聽翠桃說起過幾次,這孫溫太不是東西了。”北秋姍搶著說道,事到如今,總要有人出來為這件事負責,否則依照聶采青的性子是絕對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麼算了,雖然她也不知道翠桃為什麼會在這節骨眼上忽然跳出來承認自己是殺孫溫的凶手。既然翠桃這樣說了,那她為了不讓自己牽扯進去,也隻有閉著眼睛說瞎話了。
“哦。小姐們國色天資,身邊的婢女也是不甘寂寞啊。”聶采青忍不住諷刺著,這話說的北秋姍臉紅一陣白一陣,心裏簡直是恨透了聶采青,可奈於她的郡主身份,自己不過是丞相府的庶女,根本就沒辦法反駁她。
“那你倒是說說看,怎麼殺的孫溫?”
“下人將我關押在這裏,門鎖沒鎖好,我就趁機出去到了孫溫休息的地方,他對我一向沒什麼戒備,我就把毒下在了溫水裏,引他喝下。看著他死了,我才回了柴房,從外麵將鎖弄回原來的樣子,再從窗戶爬回柴房。”翠桃這番話說的倒是沒什麼漏洞,幾乎是一氣嗬成將事情交代清楚,但說話時候,總覺得帶了幾分難以遏製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