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跪在這裏?要不是你,父親和母親會生病嗎?”北安容本是來給祁氏請安,還沒進院子就看見一直跪在地上的夏傲雪,北安容現在隻要一看到她就來氣。
夏傲雪依然不說,隻是跪著。
“怎麼?沒話說了?墨刑簡直就是便宜你了。”
“姐姐難道認為惜時容貌有損,就沒資格參加選秀,就不能嫁給太子嗎?”夏傲雪這話說的極輕,幾乎隻有站在自己身邊最近的北安容聽到,果然她臉色已經陰沉地比那墨水還濃厚,抬起腳忍不住就想踹她,但被張媽攔住了。
“小姐,小姐,千萬息怒,這人多嘴雜。”張媽一把攔住北安容的腰,她剛剛雖沒聽到夏傲雪說了什麼,可這院子裏奴仆婢女也不少,萬一有人嘴碎瞎說什麼,有損北安容的賢名就不好了。
“大小姐,夫人讓您進去。”吳媽打斷了兩人的爭執,又對著夏傲雪冷聲道,“你先回後院去,明兒個再來看太太。”
夏傲雪連連點頭,站起來還給吳媽露出個感激的笑容:“謝謝吳媽,也請吳媽轉達惜時一句話,蒂姆大人若是需要惜時,惜時隨時願意侍奉左右。”
“吳媽,你……你怎麼讓她走了!”北安容十分氣憤,還想上前攔住,卻被吳媽一句話阻止了。
“大小姐,您還是先進去看看太太吧。”
吳媽是大太太祁氏的陪嫁丫頭,也是她最忠誠的心腹,就是北安容也不會太給吳媽臉色看,聽這話也就進了屋。
祁氏的屋裏還飄散著一股濃濃的藥味,有些衝鼻,北安容漂亮的黛山眉不自覺皺了皺,看到祁氏坐在桌沿邊,忙笑著走到她身邊,還捏起小拳頭給祁氏捶著肩膀:“娘,您可算好起來了,容兒前幾次來看您都被吳媽擋回去了。容兒好想您!”說著話雙臂繞著祁氏的脖子,親昵的蹭著祁氏的臉頰。
“張媽,你去幫吳媽挑揀些藥材。”
“是。”
看到整個屋子裏隻剩下自己和祁氏,北安容心裏開始有些不安,今日娘親的臉色一直不對,印象中她似乎從來沒這樣凶過。
“跪下!”祁氏語氣從未有過的嚴肅和淩厲,不由嚇的北安容眼眶一紅,馬上委屈道:“娘,您這是……”
北安容這次才意識到自己娘親是真的動怒了,好在這沒有外人,也就跪了下來。
“為什麼這麼做?”
“娘,容兒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祁氏氣的手指都在發抖,“你……你還死不悔改!誰讓你在黃金酥上動手腳的?”
“娘,不是我,明明是惜時那賤人……”
“啪”的一下,祁氏重重一個手掌拍在桌子上,直直看著北安容,就這一眼神,北安容已經清楚知道,娘親什麼都知道了,馬上轉變態度,認錯道:“娘,我也是被惜時那賤人氣暈了,太子已經對她有好感了,容兒害怕,害怕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東西,會被那賤人全部都搶走!”
那日北安容來看望祁氏,看到桌子上有剛熱乎的黃金酥,吳媽說是三小姐買來的,她劍走偏鋒,馬上從北湛風那拿來了毒藥,神不知鬼不覺的下在了黃金酥糕點上。等北丞相和祁氏毒發,將那賤人鋃鐺入獄,再讓北湛風去給沈知府施加壓力,判夏傲雪死刑。而這邊,解藥自然是在夏傲雪入獄被判死刑後就由北湛風調製好混在北丞相和祁氏每日喝的藥裏。
可百密一疏,沒想到還是讓那賤人逃脫了,不過好在還處以墨刑,總算是有些成果。
北安容俯身跪著,哭泣不已。自小到大,祁氏對北安容甚為疼愛和容忍,幾乎一句重話都沒說話,更何況是這般讓她跪下。若不是她此番太過份,竟在自己和老爺的糕點上做手腳,自己也不至於這麼生氣。
“娘,容兒知道錯了。”北安容跪著向前兩步,頭靠在祁氏的腳上,聲音哽咽,“自從妹妹去世後,娘就隻剩下容兒這麼一個貼心的女兒。這次容兒這樣做,也是怕失去太子妃的位置,那娘這麼多年來的苦心,豈不是都白費了?”
聽到這些話,祁氏臉上有了幾分動容。北安容口中的妹妹,是祁氏的第二個女兒,在北安容八歲的時候,她才又有了身孕生下這孩子,可沒想到這孩子長到三歲的時候,在池塘邊不慎落水,溺水而亡。
“起來說話吧。”祁氏臉色緩和了幾分。
北安容卻不站起來,依舊跪著,臉色苦苦哀求:“不,娘不生容兒的氣,原諒容兒了,容兒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