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馮妙珍的臉色瞬間陰沉幾分,采青郡主什麼時候和這小蹄子關係這麼好了?兩人看起來比姐妹還要親熱。

“惜時妹妹,我這就先回去了哦。”聶采青對著夏傲雪眨眨眼,“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下次見你若是還這麼瘦,姐姐我可不同意哦。”

夏傲雪:“……”

“二太太。”聶采青難得婉柔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威然,“惜時妹妹還小,還不太懂事,還請二太太多多海涵,莫和她一般見識。”

還小?這都可以嫁人了,哪裏小了?

還不太懂事?真是太懂事了,知道怎麼將計就計,知道怎麼氣死人不償命,知道怎麼攪渾丞相府府的水!

請我海涵?就是十個宰相的肚子,也撐不住這麼個小賤人!

二太太心裏已經將聶采青和夏傲雪罵了個千萬遍,麵上偏偏又是笑意和煦:“采青郡主嚴重了,惜時乖巧懂事,我疼她還來不及呢,自會好好照顧她。”

“惜時,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難得來你這,竟然衝了陳茶給我,太不厚道了,難道你這就沒新茶嗎?”

“王福,將前幾日林員外剛送來的峰芽綠縷送來給三小姐。”

“惜時,今日是不是分外冷些?總覺得屋子裏冷颼颼的。”

“王福,再送五十斤青灰碳過來,配上好的火盆。”

“對了惜時,我記得你前幾日還說看見準太子妃的那件貂絨披風,真真是漂亮極了。”

“王福……”可叫到一半,二太太馮氏去不知道說什麼了,難道去把北安容那件披風拿過來了?太子妃還不得劈了自己?

看到馮氏這吃癟的樣子,那邊聶采青心裏已經笑開了花,不過是看不得馮氏那貪慕虛榮又吃軟怕硬的性子,剛一時興起作弄作弄她罷了。

而二太太,一張臉簡直是比茅坑裏的某物還要臭,沒想到惜時這賤人,竟不知道什麼時候搭上了采青郡主這艘船,而偏偏采青郡主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她心裏的怒火完全發泄不了。隻能生生受著。

“不叨擾二太太,采青先走一步。”聶采青含笑款款而去,走之前轉身對夏傲雪用口型說了兩個字。

而二太太也恨恨的快步走了。

紙條。

聶采青用口型說的便是這兩個字,紙條。

直到王福和二太太馮氏走遠了,夏傲雪才轉身回到房間,展開手心裏的紙條,隻有一行小字,今晚子時城郊樹林見。

為什麼一定要約在城郊樹林見?有什麼事不能當麵說呢?夏傲雪按著疑惑,好不容易等到入了半夜。整個丞相府都已經進入沉睡狀態,夏傲雪才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出府。大宣因為滅了夏侯國後,開始實行宵禁,入夜後就不得隨意走動,更加不能出城門,除非有腰牌或是皇上手令。

皇上手令,夏傲雪自然是沒有的,可腰牌她也隻有七殿下給的那塊腰牌,但她絕不會用這腰牌出城門,今日之事,本就是隱秘,又如何會讓別人知曉?

聶捕頭還真是出了道難題。夏傲雪也隻好先去城門見機行事。可一出府門,她才發現自己想太多了,因為早就有人在後門候著她了。

“又見麵了,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啊。”銀色麵具的人靠在牆壁上,好整以暇笑道。

夏傲雪白了他一眼,無比鄙視道:“明顯在這等著我,當我傻啊,還有緣千裏來相會。”

“這不正是說明我們很有緣分嗎?”

“果然是很有猿糞。”夏傲雪不欲再和鏡非明多說什麼,剛邁出一步卻被鏡非明攔住了。

“這麼晚了,三小姐莫不是要去約會情郎?”

“我私會誰,和你鏡大閣主有關係嗎?還真勞煩您掛心了。”夏傲雪想甩開鏡非明,無奈他跟的很緊,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然不自覺就到了城門口附近。

看著幾丈高的城門,還有在城牆上來回走動的守城士兵,夏傲雪不由氣餒喃喃自語道:“這要怎麼出去啊。”

話剛說完,一道銀色的身影如輕風般吹過,就帶著夏傲雪人不知鬼不覺的從最不起眼的角落越過了城牆,落在了枯草堆裏。

夏傲雪起身拍拍身上的枯草,沒說謝謝反而道:“可別指望我和你說謝謝,沒想到鏡花閣閣主倒是空的很,大半夜不睡覺,晃蕩的很起勁嘛。”

“彼此彼此。”鏡非明的顏色麵具,在月光照耀下卻多了絲恐怖。

“慢走不送。”夏傲雪和鏡非明就此別過,繼續往十裏外的楊樹林走去。她卻想不明白,鏡非明最近怎麼一直在自己跟前出現晃蕩?看剛剛那情形,難道是專門來送自己出城的?可是他怎麼知道自己這個時辰要出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