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容身邊的婢女兩手拿起宣紙,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繞著百花園給眾人觀賞。隻見白色的宣紙上,滿目都是靚麗的顏體小楷,十分雋秀飄逸。

“這字寫的可真好看。”林芸羨慕不已,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字寫的不錯,可今天一看北安容的,頓時有些自卑。

而這邊百合也捧起夏傲雪的宣紙,拿給眾人細細觀賞。可不管誰看過這古箋後,幾乎都震驚的合不攏嘴。原來那宣紙上,竟是一手瀟灑的草體。字體鏗鏘有力,左右開弓,變幻莫測,起筆處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落筆處果斷絕無半分拖泥帶水。

大家都在也顧不得禮儀,紛紛上前仔細觀摩。

小侯爺瞪大眼睛道,一臉迷茫:“大哥,這三小姐她畫的什麼花啊,我一個字都看不懂……”

眾人聞言不由都哈哈大笑,別說是皇室子弟,就是大都普通的官宦之家的孩子,誰不是精通文墨各有所長,卻偏偏這位小侯爺,被老侯爺寵到了極致,視若珍寶,偏小侯爺自小最恨的就是讀書寫字,一讀書寫字就嚷嚷著頭疼,老侯爺心疼兒子,也就不逼著他學了。

成子辛無奈地瞪了弟弟一眼,輕聲道:“果然好字,這一手有力的草體,隻怕沒個幾年,還真練不出,子辛佩服。”

九殿下看到這一張狂草.也不免點頭說道:“這三小姐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在這宴會上一鳴驚人。若不是臉上有印記,隻怕也能在大都算的上數一數二的好姑娘了。”

“是啊,她臉上那印記,聽聞是墨刑留下的。這倒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魏康安不由說道。

“誰?”

“夏侯國的質子公主,她當年被皇上貶為奴後,聽說本來也是要受這墨刑的,後來好像還是準太子妃求情,皇上才就此作罷。”

“太子妃心性純良,品性真好。”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七殿下的神色似乎逐漸陰沉下來,魏康安似乎還想說什麼,宣承希看了他一眼,魏康安一驚,被那個眼底滿是冰冷的眼神瞬間凍在了原地,本來要說的話,全都在嘴巴裏打了轉,然後如數吞回了肚子裏。

宣承瑋依然悠悠然坐著,手中拈著一朵無意之中飄來的花瓣,正漫不經心地碾碎,仿佛完全沒被外麵的嘈雜所打擾。

當著宣紙呈現在魏皇後和凝貴妃跟前時,凝貴妃臉色已然是不對了,這草體縱橫捭闔,還帶著幾分靈氣,完全有大師風範。

魏皇後看著那一篇的狂草,點點頭,眉目間是難以抑製的笑:“沒想到惜時果然是個才女,若是個男兒身,指不定還有更大的建樹。”

夏傲雪聞言笑道:“得皇後娘娘青睞,不過不論男女,處事待人總歸是一樣的,不求榮華富貴,隻求問心無愧。”

“不求榮華富貴,隻求問心無愧。”蘭妃輕聲重複了一句,眸子漸漸多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意,“今日的比試,貴妃可有結果了?”

凝貴妃冷哼一聲,隨即笑道:“今日既然這麼多人都在賞花,那比試結果不如也讓大家一起來參與,如何?”

雖是問話,可凝貴妃馬上吩咐下去,讓在場的婢女都去摘花,然後給每位公子小姐都送去一朵,然後將手裏的花投給自己覺得好的那位。

魏皇後冷眼看著凝貴妃,她這心思,自己如何不明白?明眼人都知道今日的比試,夏傲雪完全是勝券在握,而凝貴妃卻偏偏要用投花的方式來得出結果,她是深受寵愛的凝貴妃,太子是一國的儲君,誰會明著得罪他們?

片刻後,婢女們就采摘了兩籃子的花朵,一分給眾人。小侯爺手裏拿著花,一臉為難地站著一旁,猶自說道:“怎麼辦,怎麼辦呢?”

成子辛哭笑不得,推了小侯爺一把,“你不去投花,在這幹什麼?”

“我不知道投給誰啊。投給準太子妃,那我可以贏一大把,可是我的三小姐怎麼辦?投給三小姐,可是我的銀子怎麼辦?”小侯爺露出一臉糾結的表情。

拿到花的小姐們,紛紛將手中的花朵投了下去,隻見北安容跟前的花越來越多,而夏傲雪跟前的花卻沒幾朵。

琪琪格身邊的阿蘭悄悄和百合說道:“這不公平。你看這些人都要討好太子妃,肯定是將花送給她啊,誰敢送給你們小姐啊。”

百合忙拉了拉阿蘭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話,不然會給自己和主子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琪琪格將手裏的花投到夏傲雪麵前,大聲說道:“你們大宣的女子,哪位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太子妃雖然厲害,可惜時卻是心思獨特,別出心裁,今天若是單純論比試的話,誰敢說惜時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