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恍若未聞,依舊對夏傲雪招招手,“惜時,今日之事你功不可沒,我自會奏請父皇給你豐厚的賞賜。”
饒是夏傲雪剛剛還不明白,那此刻便是再明白不過的事了,太子今日便是利用她引出宣承希,不,準確來說是引出鏡非明,將鏡花閣的精英一網打盡,再次穩固他的太子之位。
曾經夏傲雪覺得太子並無過人手段和資質能穩坐太子之位,今日看來則不盡然,資質再平庸的人,為了那夢寐以求的皇權,也會變得心狠手辣,惡毒之至。
宣承希將夏傲雪護在身後,暗著聲音說道:“太子貴為儲君,為人行事卻不磊落。既然是你自己設計的圈套,把惜時也利用了一把,為何又不敢承認,偏要說惜時幫你的這忙?”
太子身邊一個高個子的護衛怒喝道:“大膽狗賊!豈由得你放肆!”
“就不放肆了,你又能拿我們怎麼樣?”嶽無愁雖帶著麵具,可那說話的聲音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你怎知惜時沒有幫我?”太子那一雙桃花眼看起來自信十足,好像誰都會臣服在他之下一般,用他自以為迷倒眾生的笑容說道,“惜時,可要好好想下,到底是不是你幫的我。”這話裏威脅的意思顯而易見了。
可夏傲雪卻偏不吃這一套,冷笑道:“恕惜時愚鈍,太子殿下所言,惜時一個字也沒聽明白。惜時平日裏皆是呆在丞相府後院,又如何能見得太子一麵?且聽聞太子前段時間去了了北部,如何今日會忽然出現在這裏?”
周圍死傷無數,還有不少受驚的百姓聚在附近,可太子卻絲毫不顧這些,反而死死盯著宣承希不放。
“況且太子,君要以民為本,此刻百姓受火災影響,四處逃竄,太子反倒坐視不理?”夏傲雪提高聲音,故意挑起百姓的不滿,“社稷皆以人為本,太子這樣做未免太狠心了,難不成還真應了天煞孤星之說?”
太子臉色頓時黑了下去,眾目睽睽之下他沒想到夏傲雪竟會如此不識抬舉,之前夏傲雪不僅舍身救了自己,還對自己一再示好,他早就認為夏傲雪是有心攀附自己,這才聽謀士的意見利用夏傲雪設下這圈套,還能抱得美人歸,沒想到今日卻這般不知好歹。
“敢問太子,我鏡花閣一向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為何要圍困我鏡花閣?”宣承希問道。
“井水不犯河水?近日來大都蠢蠢欲動,紛爭不斷,還不是你們武林人士在其中作祟?鏡花閣為武林數一數二的門派,鏟除了你們,以儆效尤效果更好。”太子這般說著,手一揮,又有一批弓箭手在屋簷上出現,隨時準備開弓。
“若是沒記錯,七彩門的風頭可是蓋過我們鏡花閣,太子對鏡花閣緊追不放,卻對七彩門置之不理,難不成你和七彩門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宣承希看到太子聽到這話臉色陡然一變後,更加肯定了心裏的猜測,蘇明德定然是和太子私下裏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
“死到臨頭還嘴硬。”太子一抬手,弓箭手的箭已在弦上,就等太子揮手,立馬放箭將眼前的人射成刺蝟。
“無愁,”宣承希的語氣裏聽不出此刻的情緒,“你帶惜時先走。”
“不,主子,我要留下來。”嶽無愁馬上跪了下來,“無愁生是主子的人,死便是主子的鬼,如何能在主子生死關頭棄主子而去!”
“這是命令!”宣承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嶽無愁,話裏的意思不容拒絕,“我要你立下死狀,無論如何也要保護惜時!”
“主子!我……”
宣承希迅速從腰間掏出一塊銀色令牌,對著一眾人說道:“今日我若不幸身亡,你等要尊霍青藤為新一任閣主,並盡心盡力扶持他。無愁,你隻負責惜時的安危。”
嶽無愁還待說什麼,可那鏡花閣的令牌一出,言出必行,自己再爭辯也是無用,咬咬牙一聲不響的站到了夏傲雪身後。
“青藤,他就交給你了。”宣承希指了指馬車裏的九殿下。
“你……”夏傲雪此刻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盼雪的事,她決不會原諒宣承希,可現在宣承希自己陷入了險境,卻讓身邊的親信無論如何要保護她,隻覺得眼眶莫名一熱,再多的話也隻變成了小心二字。
宣承希看向夏傲雪的眼神變得柔軟不已,將她輕輕擁入懷裏,輕聲呢喃著:“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明珠。”隨即馬上將夏傲雪交給嶽無愁,自己和其他手下一起將眼前的圍捕之勢打開一個缺口。
霍青藤和嶽無愁的功夫本就不錯,加上其他人一心隻想讓他們走,不過片刻間他們就帶著九殿下和夏傲雪突圍了出去。
幾人避開官兵,直接往天沐寺方向而去,在到了天沐寺後卻是從後山進去了,早已有沙彌候在那裏,一看到幾人就紛紛將他們帶往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