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那扇破門被人一腳踢開,刺骨的寒風灌了進來,讓衣不蔽體的北秋珊更覺寒冷,隻見夏傲雪大步走來,看到眼前這般情景,不由大怒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侮辱四小姐!活得不耐煩了?”說著就要一巴掌扇下去。
那人看向夏傲雪的眼神裏明明十分畏懼和害怕,可又不得不強裝膽大,故意說道:“又來一個小美人,真是湊成一雙陪爺逍遙逍遙?”這話說完,他似乎已經能透過夏傲雪,看到她背後那雙冰冷而又充滿殺氣的雙眼,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恬不知恥!”巴掌還沒打下去卻被那男子一推,推倒在地上,夏傲雪一咬牙,趁著眾人不注意,拿起地上的陶瓷碎片就往自己手心裏割,雖然割得不深,可到底還是流了不少血。
那男子看到夏傲雪手裏的心,仿佛是催命的符一樣,大叫一聲:“不是我,和我沒關係。”就落荒而逃了。
“小姐,沒事吧?”綠波扶起夏傲雪,為了演的逼真,小姐非要自己受傷,這下七殿下又該心疼了。
夏傲雪脫下自己的披風將北秋珊的身子緊緊裹住,半擁著她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北秋珊此刻再也抑製不住,哇得一聲大哭了起來,被關到郊區別院的委屈,驟然喪母的絕望,對失去身子清白的恨,和對北安容那深深的怒。
夏傲雪也不言語,很有耐心的等著,直到北秋珊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才說道:“不管怎麼樣,你先隨我回府吧。”
北秋珊抬起頭,滿臉的絕望,“我如今這般模樣,父親更不可能讓我回府了。我……我隻能野死在外麵了……”
“你放心,有我在,我定然會說服父親同意你回府。”夏傲雪吩咐綠波去找一套幹淨完好的衣服過來,其實這衣服早就備好在馬車上,“今日之事,你不說我不說,絕不會有別人知道。”
“剛剛那登徒地痞,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外麵說占有了你,雖然大姐今日雇人來這般糟蹋你,她也不可能承認這件事。等年後嫁到了成國公府,小侯爺又是不能行房事的,誰會知道這件事呢?”夏傲雪語氣循循善誘般,帶著一絲蠱惑,“隻要活著便有希望,想想你娘是怎麼死的,想想祁氏母女是如何待你的,怎能這般輕易死了讓她們稱心如意呢?”
“你說的對,絕對不能便宜了她們!”北秋珊咬牙切齒的說著,恨不得吃北安容的肉,喝她的血,抽她的筋!
夏傲雪帶著北秋珊一路回到了丞相府,帶她去了北丞相的書房。一進書房,北秋珊就跪在地上哭泣不止。
“你還有臉回來?誰讓你回來的?”北丞相一臉怒氣,拿起書桌上的硯台就砸了下去,沒想到北秋珊也不躲閃,那硯台直接砸在了她的額角上,頓時鮮血直流。
“你……”北丞相詫異這小女兒平日裏貪生怕死的,今兒個反倒什麼也不怕了?
“父親,珊兒知道自己給家裏添堵了,還請父親念在珊兒年紀小不懂事,原諒珊兒的魯莽和不知所謂。”北秋珊連磕三個響頭,繼續哽咽著說道,“娘福薄,死得匆忙,珊兒願守在父親身邊端茶送水,以盡孝道。”
北丞相想起了馮氏的猝死也是在自己的示意下,或許是年紀大了,心腸也不如以前狠辣了,看到小女兒這哭泣不止的模樣態度也軟了幾分。
“父親,我今兒個梅園回來繞過去探望妹妹,看她現如今處境十分艱難和落魄,就擅自做主帶她回來了,還請父親見諒。妹妹這次是真心悔過,知道自己錯了。”夏傲雪在一旁幫著勸道,“可憐她如今失了娘親,難道還真的要繼續在別院呆下去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父親刻薄寡情呢。”
北丞相斟酌著夏傲雪的話,他現在對夏傲雪的態度早已轉變,無暘說她有鳳命之相,這是極好的一條後路,加上她現在又是皇上親點的司言女官,倒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依你的意思是留她下來?”
“自然,年後元宵妹妹就要嫁給小侯爺,風風光光從丞相府出嫁,也給成國公府多了幾分麵子,畢竟老國公在皇上那兒也還是有幾分麵子。”
北丞相沉吟片刻便點頭答應,“不過可別再惹其他幺蛾子出來的。”想了想,又補了句,“就暫時先住在你那院子,你看著她我也比較放心。”
“父親放心,珊兒從此規規矩矩做人,絕不會再給父親惹麻煩。”北秋珊朝夏傲雪投去感激的眼神,沒想到現在她在父親麵前說話這般有用,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