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傲雪一路出了皇宮,卻意外見到了一直守在皇宮門口的北丞相。夏傲雪有些驚訝道:“父親,您怎麼在這?”
“為父在這候著你,自然是有事。”北丞相掃了一眼前麵並排停著的馬車,用眼神無聲的說了句,你坐哪輛馬車?
“綠波,你先隨車會府,我跟著父親回。”夏傲雪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是。”
北丞相滿意的點了點頭,先上了馬車,夏傲雪隨後上車,父女輛麵對麵坐著,在這不算大的空間裏,夏傲雪分外覺得不舒服,眼前這老狐狸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實際上的仇人,平時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更何況還要和他坐在同一輛馬車裏。
“惜時可以是對父親有所怨恨?”北丞相撚著胡子問道。
“惜時不敢。”
北丞相深深歎息一聲,仿佛是因為多大的無奈才導致之前對惜時那般不好,“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地步,不管是我個人,還是背後整個北氏一族,都不允許我出半點差池。你明白我的苦衷嗎?”
“父親身居高位,伴君如伴虎,還要顧及整個家族的利益,父親辛苦了。”說要阿諛奉承的話,誰不會說?隻能替真正的北惜時感到悲哀,她從生到死,從未享受過所謂的父愛,更是得不到自己父親半點的關注,反而還被他一直引以為恥,到頭來卻是說自己也是為了整個北氏一族才不得已為之,何其不要臉!
北丞相對這話很受用,眯著眼問道:“皇上單獨將你留下,可否問了些什麼?”
“皇上讓我全權負責過幾日的祭典,多和禮部商議商議,其他無他,不過是隨意問了些飲食習慣之類的,皇上讓女兒回府收拾些細軟,以後要住宮裏,在父親跟前盡孝的機會要少了。”
“祭典?沒想到皇上倒是看得起你。這無妨。你伺候好皇上便是對父親的盡孝了。”不知為何,北丞相似乎還特意將伺候那兩個字咬得格外重,不過夏傲雪此刻心思並不在上麵,也就沒注意到這其中的蹊蹺。
“老爺,前麵似乎堵住了,是否要繞路回府?”車夫在前麵問道。
“出什麼事了?”
“小的去看下。”似乎是跳下馬車的聲音,外麵嘈雜的喧鬧聲隱隱傳來,緊跟著便聽到那車夫說,“回老爺,是有姑娘在賣身葬父,卻遇到了地痞欺負調戲。”
“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了?”北丞相吹鼻子瞪眼,似乎多抱不平一樣。
夏傲雪在肚子裏嘲笑道,你背後做得那些事比這更不幹淨,還弄得自己佛祖菩薩一樣慈悲為懷?心裏這樣想著,嘴上卻說道:“既然遇上了不如下去看看?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好。”
此刻外麵圍著的人越來越多,隻聽有人扯著嗓子喊道:“既是賣身葬父,我買了你為何不和我走?”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回答道:“大人,不是我不願與你走,隻是我這寫的很清楚,五十兩銀子買走我和我妹妹,隻買我是不行的。”
那人看了一眼跪在身邊低著頭不說話的小姑娘,身子瘦弱看樣子都沒發育,頭發發枯臉色蠟黃,一副病怏怏的模樣,指不定買回去還要花錢給她治病,誰會這麼傻做這樣的冤大頭?他冷哼一聲:“二十兩銀子買你綽綽有餘了,我就再給你妹妹十兩銀子隨她上天入地,你隨我去瀟灑不是更好?”
“我是萬萬不能撇下我妹妹的。”語氣堅定,似乎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沒給臉不要臉,小爺要你那是給足了你麵子,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可是東街鼠爺,說不給幾分麵子?”說著就要伸手去拉那嬌滴滴的女子,這和明搶有何區別?
“住手!”北丞相威嚴的聲音傳來,那自稱鼠爺的人卻不鬆手,看著北丞相一身官服,服上是繡著一隻站著的鶴,頭戴一頂紅珠子的官帽,瞧著這樣子官階應該不小。
不待鼠爺開口,身邊已有人認出了北丞相,忙著行禮道:“草民參見丞相大人。”
“無需多禮。”
丞相大人?鼠爺手一鬆,訕訕而笑:“原是丞相大人,草民有眼不識泰山,不過看大人這一身官服和那獨有的氣勢,真是人間難得幾回見啊,草民還以為是哪個神仙下凡呢,還準備沾點仙氣……”
“得了得了!”北丞相一揮手打斷鼠爺的話,溜須拍馬屁的功夫倒是不錯,他上前仔細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女子,卻見那女子雖是一身白色麻衣,可那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因為哭泣的緣故臉頰邊有些發紅,更是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分外迷人。長發及垂腰,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每一次啜泣都帶動著那花鏈來回搖著,也讓北丞相的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