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傲雪倒是忍俊不禁,她很少看到宣承希這般模樣,而那邊宣承瑋已經是氣得臉都綠了,可看到夏傲雪那笑臉時卻是失落到了穀底。他和夏傲雪認識以來,從未見她露出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難道最開始的時候,鏡非明便隻是個借口,七殿下才是她真正所愛的人?
“以前倒是小瞧了七殿下,沒想到也是能言善辯的。”宣承瑋冷聲說道。
但宣承希卻是沒時間和眼前這位祖宗鬥嘴了,“你的行蹤已經暴露,當務之急是馬上回邊境,若是被太子尋到合適的機會,他定會上奏給父皇,到時候你就更麻煩了。”
夏傲雪也表示同意,太子當下沒有啟奏給惠帝而是先找殺手,是因為他若是第一時間將宣承瑋回大都的消息啟奏給惠帝,惠帝說不定懲罰宣承瑋是小事,反倒會回過頭來質疑太子黨的勢力和眼線,還有動機。這樣的賠本買賣,太子才不會做。
宣承瑋沒有說話,顯然自己也十分清楚目前的處境,他看到夏傲雪安然無恙早已放心,可看到宣承希看著她那含情脈脈的樣子,又恨不得時刻守在夏傲雪身邊,讓誰都不能親近半分。
“這是哪裏?”宣承瑋心裏一番計較後,已經有了應對方法。
“自然是我的府邸。”
“回殿下,十一殿下的外傷已經全部處理好,雖還有些虛弱,但若服下我特製的湯藥和隨身攜帶藥丸,平安回到邊境不成問題。”司南垂手站在一旁,隻要能讓十一殿下回到邊境,那身在邊境的穀主自然會來接手處理。
“我什麼時候說要回去了?”宣承瑋陰冷著一張臉,語氣也十分不和善,“他說你的主子,但不代表也是我的主子!”
“殿下,難道你還不明白現在的處境嗎?”夏傲雪也來氣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這般任性,“如今太子得勢,他在明,你我皆在暗,他是名正言順的儲君,想治你借口比比皆是。你就是不為你自己想想,也得顧及下魏皇後和整個魏氏滿門!”
宣承瑋神情一怔,定定的看著夏傲雪。
似是猜透宣承瑋心裏的擔憂,夏傲雪歎了口氣,“身為司言女官,兩年任期內若無聖旨,不得隨意婚嫁。”
宣承瑋的眸子好似天上的星星,驟然一亮,猛然說道:“你放心,兩年內我肯定會凱旋而歸!”
宣承希在一旁說道:“等你凱旋而歸,皇上和魏皇後會為你擇一門體麵的賜婚,對方不是王公女子,便是豪門嫡女,絕不會辱沒了你的身份。”
“你……”
“好了好了,殿下你先休息吧。明日一早,會有人來帶你出城的。”夏傲雪推著宣承希趕忙離開,再不走兩人光鬥嘴就要鬥個半天了。
直到走了出來,夏傲雪才不好意思說道:“七哥,剛在裏麵……”
話剛說一半,宣承希就捂著她的唇,感覺手心裏被呼出的熱氣弄的癢癢的,心裏一陣暖流湧過,“你做什麼我都理解,也都支持你。”她那樣說,不過是為了安宣承瑋的心,真沒想到那個混世魔王的弟弟,愛上一個人竟會這般深情和不要命。
“主子。”藍衣候在外麵。
“查到什麼了嗎?”
“未見太子府有任何異常和兵馬調動。”
“你懷疑昨天不是太子的人?”夏傲雪有些意外,若不是太子,誰還有這麼大的膽量和能耐在大都行凶。
“也不是。但我總覺得除了太子,背後還有一隻狼,他似乎一直是在慫恿著太子,然後坐享漁翁之利。”
因為考慮到宣承瑋還在這裏,宣承希便帶著夏傲雪去了暗室,綠波和嶽無愁守在外麵,沒想到九殿下宣承江竟然也在暗室裏。
“你一直在這裏等我?”倒是宣承希有些意外,九殿下很少主動來這裏找他,一般都是通過密信或是由心腹傳遞消息。
“我昨天無意間看到北湛風從五哥府邸後門出來。”九殿下神情有些憔悴和疲憊,似乎等了不少時間,“我緊跟著北湛風,就聽到他對一眾黑衣人似乎在下什麼命令。我怕被他發現,離的比較遠,隻依稀聽到兵符,殺無赦,十一殿下。”
“我趕來你這卻意外看見了十一弟,為避免被他看見,我才進了這暗室,一直等到現在。”不等宣承希開口,他繼續說道,“北湛風一直是太子的人,可為何會和五哥攪在一起?顯然他下這命令是要追殺十一殿下,拿到麒麟軍的兵符。”若是他昨日還不明白北湛風話裏的意思,那等他看見本該在邊境的宣承瑋卻出現在大都的時候,就什麼都明白了。
“七哥,現在怎麼辦?”宣承江臉上的擔憂立刻顯現出來,“外麵的形勢越來越嚴峻了。隻怕我們要對付的人,遠不止太子這麼簡單。”
宣承瑋卻是凝眉後娓娓分析道:“我們可以設想下,若是太子要殺十一弟,自然是為了兵權。麒麟軍的兵符一直在十一弟手上,京門提督魏安康又是魏中書的兒子,他定然是怕十一弟手握兵權威脅到他,才要殺之而後快。而實際上,若是北湛風是五哥的人,那今日之事便是五哥設下的圈套,若是殺了十一弟,兵符他拿,黑鍋太子背,若是殺不了太子,十一弟抗旨回京,太子謀殺親兄弟,兩人都會被處罰,那獲利最大的自然就是背後的主使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