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個世紀那麼長,感覺到懷裏的人快要窒息了,霍青藤才鬆開了聶采青,語氣卻是帶著責備之意:“沒死不知道送個口信嗎?看我飽受思念之苦很高興嗎?”霍青藤從來沒在聶采青麵前如此直白的剖析自己的感情,語氣雖然嚴厲,和眼裏的濃情卻是無法忽視。
聶采青什麼話也沒說,隻是緊緊的回抱著霍青藤,所有遭受的一切似乎都煙消雲散了。她的手腕反被霍青藤握住,霍青藤仔細診脈,眉頭有些蹙著。
“你身子還沒好透,怎得就跑出來撒野了?”霍青藤冷哼一聲,不過這些傷在他天下第一神醫麵前都是微不足道的,他有信心可以把聶采青養得比以前還要健康。
霍青藤帶著聶采青回了自己的帳子處,拿出一些藥丸給她服下,後忽然想起來,“殿下讓我送瓶跌打酒過去,就是送給你的吧。哎,我當時光顧著懷念你,都沒時間去送,不然就可以和你早一刻重逢了。”
聶采青臉不由一紅,這樣的霍青藤實在是太不習慣了,之前一直和她頂嘴,一口一個男人婆,現在卻是情話一句接著一句。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聶采青將自己準備一直呆在邊境殺敵的打算一一告知霍青藤,隨即有些忐忑地望著他,生怕他說出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這樣的話。
仿佛是看出了聶采青的疑惑,霍青藤不由一笑,緊緊握著聶采青的手,一字一字緩緩說道:“當初是我太遲鈍一直不明白自己對你的感情,才讓我們彼此錯過這麼長時間,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對我來說簡直是比死還難過。如今你回來了,沒有比這更好的了,隻要是你做的,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你想留在這,我就陪你留在這。”
聶采青隻覺得眼眶發熱,有什麼東西要流了出來,她抬頭拚命的將眼淚壓了回去,又故意笑罵道:“從不知道你這麼會哄女孩子。”
霍青藤似乎想起什麼,從自己的藥箱裏掏出一張人皮麵具,“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帶著這個麵具,放心,絕不會有人能認出你。”霍青藤對自己的麵具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聶采青正愁怎麼隱藏身份呢,整日裏帶著紗巾也不是什麼好辦法,當下對著銅鏡仔細貼了起來,這張人皮麵具做得十分精致,和自己臉頰輪廓完全融合起來,一張十分平常的女子臉龐出現在銅鏡裏,她對此十分滿意。
“過幾日殿下就要回京述職,你不打算混在殿下的隨從裏回大都看看嗎?”霍青藤詢問她的意見。
“不了,我讓殿下幫我帶封信給惜時就好。”
“也好,大都馬上就變天了,你還是呆在這比較安全,遠離是非之地。”霍青藤似乎看聶采青怎麼看也看不夠,把她靜靜擁入懷裏。
這一夜聶采青睡得太沉,像是泡在暖暖的水中。
而這邊大都,也因為宣承瑋要回京一事,勢力幾乎重新劃分,本是支持太子的臣子,卻在太子異常的行為舉止之後漸漸開始搖擺不定,加上魏中書在朝廷中也足以和北丞相抗衡,竟有臣子私下議論,說惠帝很有可能會廢儲,改立宣承瑋為太子,而在這一片爭執中,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消息,莫不過於順天府知府沈從其向皇上遞了折子,說擁戴五殿下宣承雲為太子。
一石激起千層浪,緊跟其後兵部侍郎北湛風也上折子表示讚同,北湛風作為北丞相唯一的兒子,他這一做法不由引人深思,會是北丞相的授意嗎?
七殿下宣承希入獄後沒多久,北丞相就上了一封折子,直言成國公之死的事件中,七殿下是被冤枉的,他不過是為了救早已私定終身的司言而擅闖了國公府,老國公的死卻是另有其人。
北丞相把矛頭直魏安康,參了魏安康一本,說是魏安康自從擔任了京門提督一職後,多次擅用職權,甚至經常將提督腰牌借與別人使用。殺老國公的凶手就是拿了魏安康的腰牌才方便行事,這和中書府絕對脫不了幹係。
因著這件事,整個大都表麵上看是中書府和丞相府之間的相爭,其實卻是太子和十一殿下的儲君之位相爭。
身子越發不好的惠帝,在得知此事後竟是氣得當場卡血,本打算下令革了魏安康的職,卻被魏皇後一再勸下,先讓宣承希從牢裏出來。
這一日,夏傲雪一早就和九殿下宣承江等在皇宮大門,候著七哥。
“惜時,你說父皇會相信北丞相的折子嗎?”
“關鍵不在於信還是不信,皇上本就生性多疑,加上最近因為身子病弱,太子黨派之爭越發厲害,他自然是有所顧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