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門鎮因為知府大院的爆炸而沸騰了,不過沒有人同情阮知府,百姓們都在歡呼地奔走相告,這該死的畜生終於死了!眾人都說是殺了古裏正的那位蒙麵大俠繼續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了。
阮知府一死,房師爺就成了碧門鎮上權利最大的人了,而他顯然將阮知府的橫行霸道學了個十足,馬上將西邊那塊垂涎已久的地劃到了自己名下,又裝模作樣的讓下麵的侍衛去收賦稅,至於捉拿凶手,也隻是多派了兩個侍衛在碧門鎮的路口把守著,卻又不盤查來往的百姓。
同樣是往西十裏,菖蒲的墓邊多了一個墓,夏傲雪將劉寡婦安葬在菖蒲身邊,讓她們母女在那邊可以相伴彼此。
破竹早已哭幹了眼淚,他此刻情緒低落到了極點,甚至是有些絕望了,“明珠姐姐,為什麼阿姊和阿母都不要我了?阿母怎麼舍得丟下我一個人?”
夏傲雪攔住破竹的肩膀,語氣堅定地說道:“你阿母對你的愛絕不會少,可她也同樣愛你阿姊。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光宗耀祖,你阿爹和阿母泉下有知,也會很欣慰的。”
破竹緊緊握著拳頭,“明珠姐姐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們失望。”
“你們接下來什麼打算?”則神手看了那依偎在一起的姐弟,隻覺生死由命,這命運實在是太捉弄人了。
“我要帶破竹去都城找三兒哥哥。”夏傲雪往遠處眺望了一番,此刻不過是太陽剛初升的早晨,空氣清新天空湛藍,仿佛預兆著新生活也會這般美好一般,“他沒來接我們,隻怕是中途出了什麼事。這碧門鎮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光等也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
則神手讚同地點點頭,又問顧長風打算去哪裏。
“我想往南,去邊境那邊看看,或許有什麼消息可以打探。”
“我跟著顧夫子。”青瑤脫口而出。
則神手從懷裏取出一本醫書遞給青瑤,“這是回春穀不外傳的醫術秘籍,你既然喚我師傅,我總不能白白擔了這稱呼卻啥也不做。”
青瑤興奮地接過醫書,隨意翻了幾頁發現大有價值,說話聲音都忍不住激動起來:“師……師父,這真是太珍貴了。”
“沒有比生命更珍貴的了。”則神手仿佛一夜之間就看透了世間紅塵,“人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明珠,你帶著破竹,不管多困難都不要放棄。”
夏傲雪點頭稱是,正打算問則神手是否還要留在這碧門鎮,卻聽到他先開口說道:“我本是當年回春穀穀主騰一鳴的胞弟,騰二則。我父母去世的早,是我大哥一手將我帶大,教授我武藝和醫術,長兄如父,我對我大哥也十分尊重。”
夏傲雪沒想到則神手會在這個時候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看他臉上有些滄海桑田的無奈,她也有些不忍。
“我在血氣方剛的時候遊曆南瓊,卻不想遇到了一姑娘,和她墜入愛河彼此山盟海誓,我回了回春穀準備讓我大哥帶著重金去求娶那位姑娘,卻不想得知她被大宣那狗皇帝給帶走了,還封了妃子。我氣不過去了宮裏找她,她說她是被強迫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再她再三說服下,和我那時理智不清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我竟然答應她留下來陪她。”
“要知道在皇宮裏能留下來的除了侍衛就是公公,侍衛都是要經過選拔身世清白才可以當,我當時一狠心就自宮了,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和無知的事。我大哥知道了這件事,竟被我氣吐血了,一病不起,沒多久就去世了,我那侄子因為這個緣故一直不肯原諒我。”
誰沒有年少輕狂過的時候呢?可則神手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一輩子都活在自責、後悔和愧疚中。
“先生,您說過得,人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易說放棄。”夏傲雪說道。
則神手忍不住笑了:“你這丫頭倒是回拿話堵我,所以我現在也想明白了。過幾天就是我那侄子霍青藤大喜的日子,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去祝福他,就算他拿棍子趕我走,我也認了。”
霍青藤?夏傲雪微微蹙眉,好像很熟悉的名字,再細想卻發現頭就疼得厲害,臉色也有些不好了。感受到她的不舒服,破竹有些緊張地問道:“明珠姐姐,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夏傲雪朝破竹寬慰一笑:“沒事,我隻是覺得先生口中的這個霍青藤似乎有些熟悉。”
則神手心裏一驚,暗暗將這事情記下了,或許見到霍青藤了可以問下是否認識這樣一個姑娘,他摸了摸自己背上包袱裏的那個小小的佛龕,他本想將這佛龕還給夏傲雪,畢竟這裏麵是她還未出世就造陷害的胎兒骨灰,可想到如今就他們姐弟二人相依為命,前路如何都不知道,這佛龕給她保管隻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想想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