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斛盛澤對那女子一笑,彼此介紹一番:“這位是明珠和青瑤,還記得我之前和你提起過在回綏德城路上救了個女子嗎?就是明珠,沒想到這次又遇上了,而且她還幫了一個大忙。”

“兩位姑娘好。”那女子也是盈盈行禮,禮數周到,一看就是侯門王府之類的千金。

“這是我表妹白靜茹,你們稱呼她茹娘就好。我這表妹啊什麼都好,就是愛使小性子,你們可別和她一般見識。”話雖這樣說著,可話裏的寵愛絲毫不見。

白靜茹聽到雲斛盛澤這樣說,更是嬌嗔的乜了他一眼,嘟著嘴說道:“表哥,怎麼淨在外人麵前埋汰我,我有那麼差嗎?”

雲斛盛澤隨即吩咐府裏的管家給夏傲雪和青瑤收拾兩間上房,夏傲雪的房間,要稍微清幽些,轉身看到夏傲雪凝起眉頭,便打笑道:“明珠姑娘無需擔心,莫說一段時日,便是再長久點,本公子還是有收留的起的。”

而這時白靜茹已經自來熟一般,上前牽起夏傲雪的手,拉著她往府裏走,“表哥說的是,往後姑娘啊,就把這當自己家一般,無需約束。”

雲斛盛澤看看這天色,距離晚膳還一個時辰時間,再要去趟皇宮定然是來不及了,隻得說道:“茹兒,晚膳可備下了?”

“表哥放心,葛大哥中午的時候就過來打過招呼,說你約莫晚上總要回城了,菜式早已挑選好,都是你愛吃的呢。”白靜茹一樣樣點了出來,言語間絲毫不掩飾對雲斛盛澤的了解和關切。

聽到最後,雲斛盛澤又補充道:“再讓廚房備點小酥羊排吧,我看明珠姑娘那日多吃了幾塊,應該還算合胃口的吧?”

夏傲雪連聲說不用麻煩,客隨主便就好。

雲斛盛澤親自帶著夏傲雪和青瑤在府裏四處逛逛,白靜茹看著漸漸走遠的三人,喃喃道:“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個人。”

已是初冬季節,塔木克的冬天也比往日來的更早些,院子裏的梅花已是含苞欲放,散發著冬天的味道。府院裏逼真的假山倒影在邊上的池塘裏,幾片隨風而落的樹葉緩緩而落,池塘上的水紋瞬間成了隱隱約約零零星星的水暈。

隱約間,白靜茹總覺得這位明珠姑娘的到來,會讓自己和表哥發生很多的變故,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許久後,她才微微一歎,心裏無奈道:“罷了。命理總是天定好了,我又何必多此一心呢。”

將軍府的擺設和裝飾都不奢華,府裏景色節儉古樸,落落大方,皆以自然為美。曲徑通幽處隨意可見嶙峋怪石,或如展翅欲飛的大鳥,或如閉目養神的猴子,看著人十分歡喜。雖是冬天季節,可這些長在冬日的草木加上怪石,偏偏給人一種蓬勃盎然的感覺。

雲斛盛澤看到夏傲雪越看越欣賞的神情,不由第一次對自己設計的園林感到驕傲,語氣又帶了幾分謙虛:“明珠姑娘看著如何?”

“你也別一口一個姑娘的,喚我明珠即可。這設計園林之人,必是個心胸寬闊之人……”還沒說完,看到雲斛盛澤孩子心性般有些得意的神情,夏傲雪頓時了然,這話說不下去了,如果是出自上將軍之手,那也沒什麼意外的了。

但青瑤心裏卻是有這個疑惑,從進門看到白靜茹開始就有了,忍了好幾忍,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敢問盛公子,剛剛那位姑娘,可是公子的妻室?”

雲斛盛澤一愣,馬上看向夏傲雪,急急問她是否也這樣誤會了,他連連擺手:“你們誤會了!我這表妹父母是當地的知府,卻在一次回城述職的路上出了意外死了,留下她一個人。我看著她可憐,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又怎能讓我丟下她不管?我這才將她接到了府裏,她對我來說,就是親妹妹一樣的。”

“可人家不把你當哥哥啊。”青瑤說的直接,那白靜茹對待雲斛盛澤的態度,可不就是自己對待顧長風的態度?隻有心裏眼裏都是這個人,才會看到他就忍不住滿心的歡喜,事事都以他為先,他一個肯定的笑就能讓自己偷偷樂上好幾天,比浸泡在蜜罐裏還甜。

夏傲雪拉了拉青瑤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管別人家的家事,“盛公子,近日一直在趕路,可否讓我們先稍作休息?”

雲斛盛澤說不失落那是假的,但也知道著急不得,點點頭,又告知了用晚膳的地方,這才讓仆人領著她們去各自的房間。

到了晚膳,雲斛盛澤幾乎將桌子上的每樣菜式都可以講述一個故事出來,閱曆和談吐讓夏傲雪又另眼相看一番,甚至還親自夾了一塊羊排到她碗裏。

“表哥,這是你最愛的三絲鱈魚湯,趁熱喝。”白靜茹盛好一碗放雲斛盛澤麵前,可他卻出乎意料的淡淡說道,“多謝表妹關心,近有些肝火太旺,不適宜喝這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