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雲斛盛澤提出的封賞,今日元寶特地在西郊的府邸為霍青藤夫妻開了盛大宴會,以此嘉獎他們對這次抓捕“孕婦殺手”的功勞。

元寶也親自到了這西郊別院,可呆了一會就推脫要去準備過幾日的祭祖,準備匆匆離去的時候卻被雲斛盛澤攔下,說既然來了總是吃了宴會再走,還準備了皇上最愛吃的烤羊腿。看著雲斛盛澤咄咄逼人的氣勢,元寶隻得悻悻留下,卻不肯多說一句話,甚至還砸碎了幾個花瓶來出氣。

官員們私底下紛紛都說皇上這是故意給上將軍擺臉色,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冰點。

門口停著許多馬車,門房在門口接著賓客,紛紛都往球場上引,說是上將軍正帶著人打馬球呢。

塔木克的貴族們閑來無事,喜歡打打馬球消遣下時間,這別院有一個很好的球場,三麵建了矮牆,四麵插著一些棋子,場地平滑堅實,引得來人紛紛叫好。

球場兩旁的亭子裏都布置好了桌椅,上麵擺滿了酒水和水果,也有不少人坐著閑談了,鏡非明帶著夏傲雪等人坐在東邊的高亭子上,倒是能將球場上看得一清二楚。

衣著華麗的客人陸續進場,卻沒想到羅仁通也來了,說是國師身子不適,就由他來代國師出席宴會,實際上不過是代蘇明德來監視鏡非明等人罷了。

待到打好三場馬球,也差不多到了晚宴時候,雲斛盛澤安排人就坐,早有歌姬安排在那,在一片鶯鶯歌舞中,晚宴開始了。

許多官員對雲斛盛澤都是阿諛奉承,使勁拍馬屁,也有些官員還持觀望態度,不過隻有幾個少數的老臣不屑一顧,若不是皇上要求,隻怕連這宴會也不會參加了。

“上將軍。”禮部侍郎開口問道,“新日那天的祭祖是否會去?”這話醉翁之意不在酒,以往祭祖上將軍都會參加,負責祭祖和皇上的安全,可今年這樣格外問下,無非就是在問用什麼身份參加罷了。是上將軍,還是先皇的私生子。

官員們都心照不宣的跟著笑,雲斛盛澤舉起酒杯,“自然是要去的。”

今日說是為霍青藤夫妻嘉獎而設的宴會,可雲斛盛澤儼然成了這次宴會的主角,根本就沒人過來詢問霍青藤。

“七哥,你說不會這小子演戲演上演,真想當皇帝了吧?”霍青藤小聲說道。

鏡非明淡淡地搖頭:“應該不會。”

將近酉時三刻,宴會達到了頂峰,雲斛盛澤心情極好,被眾人圍攻著灌酒,喝得有些醉了,連連告饒,借口要出去透氣,還非拉著鏡非明一起去,夏傲雪無奈也跟著去了。今日雖是個晴天,可寒風凜冽,一吹頓時清醒許多。

“計劃的怎麼樣了?”雲斛盛澤此刻哪裏還有半點酒意。

鏡非明點頭:“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今日先除了他,過幾日祭祖再除了那人。但不知是否能引出背後神秘人。”

“祭祖後就知道了。”

天邊還有幾絲亮光,晚震火紅火紅的,園子裏一片靜寂,隻偶爾能聽到音樂聲和歡笑聲從遠處的燈火輝煌處出來。三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梅花樹下,時間仿佛靜止了。

“鏡非明,以後明珠就交給你子。”雲斛盛澤突然幽幽地吐出一句,“你們好好過日子,權勢錢財都沒有人重要。”

待這邊事情一結束,夏傲雪就要跟著鏡非明離開塔木克,不管是回南瓊還是大宣,抑或是遊曆江湖,像現在這樣每天都能相見的機會,是少隻有少了。

鏡非明隻是牽起夏傲雪的手,緊緊包裹在手心裏:“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任何能搶走她的機會。”

雲斛盛澤又道:“以後有了孩子,定是要喚我舅舅的。”

夏傲雪微微紅了臉:“總也不見動靜呢。”

雲斛盛澤大方地道:“急什麼,這也要靠緣分的呢。”

他們正說笑著,就聽不遠處有人失聲叫起來,三人對視一眼,好戲終於開場了。

那聲音隨著夜風送過來,是一個老年男人的聲氣,分明是在罵人不知羞恥的。那聲音在這樣歌舞升平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突兀。

三人回到席中,大夥們正吃喝得高興,個個前麵泛挑花,聽曲兒的聽曲兒,說笑的說笑,看到雲斛盛澤和鏡非明進去,便又去扯他們來灌酒。眾人正在喝彩間,顧長風走了進去,往元寶身邊站了,低聲說了幾句,他臉上便露出猶如吃了蒼蠅般的神色來。

“朕去看看。”元寶起身往後院走去,眾人看到皇上起身離座,都不明所以也紛紛起坐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