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正洗了澡從浴室出來,裹著浴巾,頭發濕漉漉的,他就坐在沙發上,也沒有抽煙,就那麼沉默著,周身染上一種叫落寞的東西。
他的手包紮著,從當時血量來看,傷口一定不淺。
我站在浴室門口,水珠順著發梢滑落到脖子,鎖骨,淌進浴巾。
他聽見動靜抬眸,目光落在我的胸口處,瞬間染上欲望,旋即又將視線挪開了。
以前的厲少爵可不會這樣,他如果想要,隨時隨地,不分場合,哪會這麼克製。
我心裏笑笑,現在他這是為了蘇婧媛才會克製著自己的欲望吧。
擦頭發的幹毛巾我剛才忘記拿進去了,放在沙發上的,見他坐在那裏,我遲疑了一會兒才走過去,我正伸手去拿,厲少爵先我一步將毛巾遞給我。
他的目光依然沒敢看我。
我伸手接過,語氣淡淡:“謝謝。”
謝謝這兩個字含了多少生分,又含有多少失望。
厲少爵的眉毛攢到了一塊兒:“南笙,我們談談。”
他這是第一次這麼正式的跟我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將毛巾包在頭上,在床沿坐下來,語氣依然不疾不徐:“談什麼。”
明明是他提出來要好好談談,可他又忽然沉默了。
他幾次拿目光看我,似乎在猶豫。
我的性子被他磨光了,索性替他開口:“你是想談你與劉菲菲的事還是與蘇婧媛的事?”
聞言,他目光一沉:“劉菲菲的事不重要,我是想談我們倆的事。”
他直接跳過了蘇婧媛。
心裏忽然酸酸的,我壓下心裏的不痛不癢:“我也正想找你談談,厲少爵,我們這樣僵持著根本沒有意思,你放過我吧。”
“你要回到秦天明身邊還是投入莫南城的懷抱?”他語帶嘲諷的說:“卻跟趙南茜再為了一個男人爭的你死我活?”
我微微錯愕,他果真很清楚我與秦天明還有趙南茜之間的恩怨,旋即,我輕笑一聲,是自嘲吧,我說:“厲總可真是神通廣大,我怕是沒有你不知道的秘密,也沒有人能算計得過你,除非你甘願跳入對方的圈套,我不是趙南茜,這件事厲家所有人都已經知道,就沒有必要再演戲了,我們還是回到各自的軌道上,孩子不是工具與籌碼,你想要孩子,跟自己喜歡的人去生吧。”
這世上也就隻有蘇婧媛能讓厲少爵甘願入局,他或許很清楚劉菲菲的子宮是怎麼沒了,可他卻選擇維護了蘇婧媛。
他睨了我一眼,眸中寒光點點:“這些天你有很多機會離開,你為什麼沒有離開?趙南笙,這難道不是因為你舍不得嗎?”
原來這幾天他是在試探我。
聽著他的話,我覺得諷刺:“我為什麼會舍不得?有莫南城等著我,我巴不得趕緊離開,我之所以沒走,是想著好好跟你告別,厲少爵,我們怎麼說也有過荒唐的一段,就算是露水情緣也好,也不管這裏麵摻雜了多少算計與目的,在床上的時候總歸是歡愉過,我們還是不要鬧的太難堪,好好道一聲別,好聚好散吧。”
“荒唐?露水情緣?”厲少爵眸光乍冷,聲音也是驟然冷了好幾個度,若不是他在克製著,估計能再給我一個耳光,怒氣森森:“趙南笙,你他媽的真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