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酒味撲麵而來,他喝酒了。
我極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將他推開,連連後退,與他拉開距離。
鼻前的酒味淡了,冷風吹來,讓人清醒了不少。
我趁黑暗抹掉眼角的淚,聲音冷冷,故意做出生氣的樣子:“厲少爵,你這是做什麼,就算你幫過我,可也不能這樣,你把我當什麼了,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我氣呼呼地瞪著他,在我眼裏,他此時隻是一個意圖輕薄我的人。
厲少爵低聲笑了:“你生氣的樣子真可愛。”
我呼吸一窒,嘴裏罵了一句:“神經病。”轉身就走。
“南笙。”他抓住我的手腕,卻又不說話了。
他的手很涼,看著他抓住我的手,我心裏五味雜陳:“你怎麼了?”
今天的他比上一次更加反常。
“想好好看看你,以後……怕沒機會了。”他的嗓音很低,帶著不舍。
沒有機會了?
這是什麼意思?
“厲……”
我剛張口,厲少爵卻又打斷我:“回去吧,我在這看著你進去。”
這裏離趙家還有幾十米遠。
我將手抽了回來,沒理會厲少爵的神經行為,走了沒幾步,身後響起他低沉的聲音:“你可曾後悔遇見我?”
我沒有凝步,心口卻好似被什麼劃了一刀,疼得不能呼吸。
後悔嗎?
沒有走過這條路,誰也不知道結局,我並不後悔遇見了厲少爵,隻是遺憾,這段感情錯付了。
若能重來,我想,我依然會孤注一擲選擇跟他在一起,然後後悔一陣子,也不願畫地為牢,後悔一輩子。
風吹散了他的話,我當作沒有聽見,加快了步子。
在厲少爵看不見的地方,我腳下一軟,扶著旁邊的樹木才站穩。
我大口吸氣,緩和了一些才走進趙家。
趙建國總是早出晚歸,趙依也是個大忙人,我換了鞋子上樓,卻在走廊裏遇到了秦天明。
他端著一隻碗從房間裏出來,藥味刺鼻,我下意識皺了皺鼻子:“你病了?”
“這是給茜茜喝的,調理身體的藥。”
秦天明臉上的疤痕修複的很好,不近看,已經看不出什麼了,他發抖的手經過治療也有了改善,不過他現在已經習慣了左手作畫,右手能否好全已經不重要了。
之前趙南茜才打定主意想給秦天明生孩子,現在就開始喝藥調理身體,她這是想調理好了自己生?
趙南茜的身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徹底不能生,還是懷孕困難。
我淡淡應了一聲,打算回房間,秦天明忽然問:“你哭過了?”
在昏暗裏可以瞞過厲少爵,在明亮的燈光下,卻瞞不了秦天明。
“沙子進眼睛了。”我揉了揉眼睛,扯了個最蹩腳的謊言。
秦天明也沒有戳破我,說:“茜茜的性格有些極端,南笙,她如果說了什麼不好聽的,你別放在心上。”
“你放心,我不會跟她計較。”
秦天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蹙眉問:“還有事?”
他點了點頭,憂心忡忡地朝房間看了一眼,又說:“沒事了,你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