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幽蘭痛苦的聲音像一隻無形的手扼住喉嚨,我急急地問:“你怎麼了?怎麼回事。”
“鍾、鍾晴活了,救我,救我,有人殺我,啊!”厲幽蘭的聲音陡然間變得尖銳,似乎是受到什麼驚嚇,聲音發顫,讓人聽著就能感受到她的恐懼,在這夜裏,背後一陣發涼。
“厲幽蘭,喂,喂……”
電話忽然被掐斷。
阮晴天問我:“怎麼了?”
“厲幽蘭出事了。”
事情的嚴重性讓我繃緊了神經,下意識攥緊了手:“她說有人要殺她,讓我去人民路。”
“你別去,有人殺她,她給你打電話做什麼,她怎麼不報警,再說了,現在是法製社會,哪裏還敢殺人,這肯定就是惡作劇,否則就是騙你的。”
以厲幽蘭跟我的關係,向我求救確實有點讓人意外,而且還說必須要見到我,可電話裏厲幽蘭的恐懼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看了眼附近,這裏離人民路就兩公裏,厲幽蘭的聲音在耳邊縈繞,讓人十分不安,我思索著說:“我還是過去看看,你帶著囡囡先去你那裏。”
“南笙。”阮晴天拉住我的手:“你如果要去,那我跟你一起。”
“你放心,我就去看看,一有情況立馬給你打電話。”
死去的鍾晴活過來,這讓人難以置信,我跟厲幽蘭都是親眼看見鍾晴的屍體,她卻在電話裏說鍾晴活了,如此大的事,我不得不去一趟。
我也沒敢太過冒險,先不管真假,打電話報警,讓警察立馬去人民路,我下車,讓阮晴天帶著囡囡回去,我自己打了個車去人民路。
人民路這邊很安靜,靜的讓人心裏發毛。
“厲幽蘭。”我壯著膽子喊了一聲,回應我的隻是遠處車子行駛的聲音。
我環看四周,橋下好像有一個人影,我打開手機手電筒一照,還真是厲幽蘭。
我立即繞到橋頭下去,厲幽蘭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走近了才發現,她躺在血泊裏,手按著脖子大動脈,血卻還是不斷地指縫裏溢出來,兩隻眼睛瞪得很大,表情十分痛苦。
她身上不止一處傷口,手上腳上還有背部,都是傷,我數不清她被捅了多少刀,隻看見她滿身是血,鮮血的,大片的,讓人觸目驚心的血。
她左腿上的傷口很深,肉都翻出來了,露出裏麵的骨頭,看著心狠狠一揪。
我不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什麼,又是如何撐到現在,非要見我。
“厲幽蘭,厲幽蘭。”我嚇得連聲音都變了,想要扶她起來,卻無處下手:“誰幹的。”
她滿是鮮血的手用力的抓著我的衣角,嘴唇蠕動,想要說話,卻說不出話來,痛苦的發出啊啊的聲音。
“你撐著,我立馬送你去醫院。”
我抖著手撥打電話,心裏慌得不行,連按錯了兩次才打通,我慌急的說:“人民路這邊有人受傷了,你們趕緊派人過來,趕緊的,她快不行了。”
“南、南笙。”厲幽蘭眼睛珠子都快要凸出來,脖子上的血怎麼都止不住,血已經濕透了她的衣服,她艱難地說:“厲、厲連城,逃、逃、鍾、鍾晴、活了……”
她每一個字都說的十分痛苦與艱難。
“是厲連城幹的對不對?”我解下脖子上的紗巾緊緊地按住她的傷口:“你先別說話了,醫生馬上就來了。”
“我、我快不行了。”厲幽蘭死死地抓著我的衣角,身體抽搐:“南、南笙,替我跟二哥還有媽說一聲,對、對不起,還有,小、小心厲連城,他要、要……”
厲幽蘭身體忽然抽搐的不行,痛苦的深呼吸,眼睛已經泛白,她盯著我的身後,瞳孔驟然一縮,露出驚恐的表情,她忽然用力推開我,我跌坐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肩膀上忽然刺痛,我回頭看過去,一支注射器紮在我的肩膀上,裏麵的藥物正被推進血管。
我試圖目光上移,想看清是誰。
眼皮卻十分沉重,身體一軟,倒在地上,意識也迅速渙散,隻看見那人戴著黑色口罩,徹底陷入昏暗之前,我依稀看到那人右手上戴著一隻限量版的腕表。
我不知道那人給我注射的是什麼,等我醒來的時候,人在醫院裏,兩名警察一左一右的坐在床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