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每年大年三十都要守歲,劉芬與厲老夫人早早就去休息了,我將囡囡哄睡,下樓就見厲少爵一人在客廳坐著守歲。
他擺了一副圍棋,左手與右手對弈。
今天又降溫了,屋內有暖氣供應,也就一點不覺得冷。
我隻穿了一套寬鬆的家居服,倒了杯溫水在他對麵坐下來。
他抬頭,我盯著棋局問:“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圍棋,我怎麼不知道。”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來日方長,你以後會發現我會的遠不止於此。”
我一笑:“那我們倆來下一盤?”
他眸中閃過一絲意外,旋即紳士的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切磋切磋。”
我坐下來,選擇黑子,他選白子,讓我先走,並讓我五子。
我也不客氣,落下五子,我說:“有籌碼沒有?就這麼下棋多沒意思,要有點賭注才有趣。”
“好。”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思忖著說:“若是我輸了,我所擁有的一切,任你拿去,如果你輸了……”
我接下他的話:“如果我輸了,隻要我擁有的,或者是我能辦到的,也都任你拿去。”
厲少爵把玩著手中白棋:“一言為定。”
既然有賭注,落子無悔,每一步就十分謹慎了。
我在孤兒院時沒事就喜歡拉著莫南城下棋,秦天明的圍棋也下得很好,棋如人生,每一子落下,都沒有回頭的可能,走的每一步,都關乎著結果。
從下棋的布局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厲少爵每一子都下的看似隨意,卻每一步都精心算計,論運籌帷幄,掌握大局,我還真比不上厲少爵。
我盯著棋局,捏著棋子,有些舉棋不定,我問他:“你布的棋何時收棋?”
他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近來他也太淡定了,祁連城跟蘇婧媛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他也不急,不知道在等什麼。
“不急。”
他落下一子,說:“還有大魚沒有入網。”
“哦?”我就好奇了:“你指的是柯震?”
他跟柯震也沒有過結,知道祁連城背後是柯震就行了,難道還想幫姚慕白抓柯震?
這可不是厲少爵的性格。
厲少爵盯著棋盤,提醒我:“你要小心了。”
我看了眼棋盤,我已經岌岌可危了,想要贏他,似乎不太可能了。
對於輸贏我並不看重,但也要全力以赴。
“放心,想贏我,還沒那麼容易。”
我知道剛才厲少爵是刻意轉移話題,我也就識趣不追問了。
就在棋局接近尾聲,我快要輸了,保姆端了夜宵過來,是兩碗湯圓,寓意著團團圓圓。
厲少爵指了指湯圓:“這裏麵有一顆湯圓裏包著的是硬幣,誰吃到了,今年就必定發財。”
“你還信這個?”我笑了:“你也不缺錢啊,還想著發財。”
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盼著發財,而對於有錢人來說,財富已經不是第一願望,厲少爵擁有的財富夠他揮霍幾輩子,自然也不會再盼著發財。
“誰會嫌棄錢多?”
厲少爵笑了笑,是眉眼俱笑的那種,整個人處於一種很放鬆愉快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