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曾見血海滔天妖孽生,血雨腥風冬和夏!”
“俺曾見累累枯骨堆聖院,怨魂泣嚎西與東!”
“俺曾見血妖體魄塞天地,口中食糧你和我!”
“俺曾見亭台樓榭皆塌了,斷壁殘垣骨飛煙!”
……
王栩從幽林一走出來,就見到一名目盲老人和一個麵目平平的女子在街邊賣唱,那名目盲老人吹著骨塤,一聲聲蒼涼的塤聲中,麵目平平的女子低聲淺唱。
四周人群有的隻聽她唱得好,也不辨她唱的內容,發出一聲聲喝彩,有的聽清了女子唱的東西,聯想到突然流行起來的血妖之說,反常的沒有發出一聲聲喝彩,表情凝重。
一曲唱罷,陸續有人上前拋灑賞錢。
不料那名目盲老人站起身,製止了眾人的打賞,道:“血妖降世,屠滅眾生!老漢的棺材本已經存夠,左右老漢和大家都沒有幾日可活,就不叨擾各位了,大家還是自己留些錢,好好享受享受餘下的日子!”
說完,和那麵目平平的女子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且慢!你這老漢未免有些危言聳聽,好好的聽個曲,怎麼就演變成血妖滅世了!你再妖言惑眾,小心我稟報了治安大隊,拿了你去!”一名中年女子攔住他道。
目盲老人嘿嘿一笑,道:“你不信,我也不強求你信!老漢給你認個錯,你放我離開,老漢還得趕著回去給自己料理後事!”
說完,收拾好了東西就要走,怎知,那名女子依舊攔住他,冷笑道:“你這老漢說是認錯,可是哪有一點認錯的態度!什麼叫回去料理後事?你這不還是在散步謠言?”
目盲老人被她兩次攔住,也有些火氣,把行禮往地上一摔,道:“世人總喜歡聽好聽的,不喜歡聽真話!既然如此,我說兩件事給你聽!”
“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話說!”中年女子似乎和目盲老人鬥上了氣,道。
“11月20日,傍晚,商州城南,觀旅客棧!”目盲老人冷冷一笑,說出幾個詞來。
中年女子臉色大變。
“7月21日,稀碎河,紅色荷花!”目盲老人又說出幾個詞。
中年女子臉色蒼白,露出哀求神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我信!我信了!求求你,別說了!”
目盲老人冷笑,道:“總有人記吃不記打!老漢自從目盲之後,神覺反而愈發強大,能夠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我說真話,你當我說的是假話,我不說,你又非讓我說!我說了,你反而又不讓我說了!”
中年女子聞言,繼續苦苦哀求,所幸,目盲老人說了這幾句之後,似乎意興闌珊,又收拾了東西要走。
這時,人群中有人突然想起兩件懸案來,失聲道:“7月21日,有一名少年被人肢解,埋在稀碎河下,那名少年當時並未死透,掙紮著出來,血把其中的荷花都染紅了,因為那裏地理位置偏僻,凶手又謹慎,至今為止,還沒破案。”
“那11月20日,觀旅客棧發生了一起少年無頭屍案,也是迄今未破!”又一人驚聲道。
中年女子聞言,突然起身,扭頭就走。
經這一鬧,眾人再看目盲老人的目光已全然不同。不過人群中猶有人不服氣,道:“焉知這名女子不是你的托?”
“你何時見過拿命當托的人?”目盲老人沒有發話,他身邊麵目平平的少女倒是爭辯了一句。
那名質問之人語氣一滯,不過仍然強辯道:“隻要利益足夠,命又算得了什麼?商州浮陸被吞並在即,到時候,大家都是豬狗一樣的存在,這麼賤的命,有什麼好珍惜的!早死晚死還不是一樣?拿來換些利益豈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