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去?”玉止直直地看著林清綰。
林清綰若有所思地說:“當然是我出麵,去和那些百姓們、店家們協商。”
玉止的眉頭微微蹙起:“外麵可都是找你的人。”
林清綰啞聲。
“你若要去,須得喬裝。”玉止明白林清綰要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攔住她,便這麼說道。
暮春的日頭也開始炎熱了起來,午後總是讓人頗為憊懶。林清綰揀了這個時候,換上了一身男裝,好好打扮了一番,也有些男子的風度了。隻是麵容過於清秀,不得不罩上麵罩,此是偽裝最好的途經。
銅雀非要跟在林清綰身後,她也不得已帶上了林清綰。
林清綰先是從天師府附近走了一圈,家家戶戶倒也不算是缺錢的模樣,隻有一家看上去有些破落。林清綰決定從此入手,小心翼翼地進門問道:“可有人在?”
“誰啊?”有位年邁的老人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林清綰忙上前攀扶住。
“老人家,我來是想跟你們家做個生意。”
林清綰一邊打量著店內的景象,牆皮早已脫落,桌椅上也都是斑斑點點和磨損的痕跡,顯得很是破舊。
“什麼生意?”老人家被扶著坐下,凳子邊沿還有些蜘蛛網絲,看上去,這家店冷清許久了。
“老母親,你怎麼到這裏來了。”店麵後急匆匆來了個男人,看到店裏多了兩個人時,有些愣神,“公子,姑娘,可是來吃飯的?”
“不是,我是來跟你做個生意的。”林清綰站起身,直言道,“我們天師府,每天都需要一定分量的饅頭供應,我看你們家還挺合適的,便來看看。”
“天師府?”男人顯得有些局促,他頗為尷尬地笑了笑,“我們家不是大店,恐怕滿足不了貴府的需求。”
“你每日最多能提供多少?”林清綰眯了眯眼睛。
“至多二十來籠,若是我夫人回來,三四十籠的樣子吧。”男人說道。
“足夠。”林清綰點了點頭,“若是覺得沒有問題,那看看這契約,再簽個字吧。”
男人接過銅雀手裏準備好的契約,從上看到下,他的臉上有止不住的錯愕。
“這麼好的條件?!為何找上我們家?”男人還是禁不住好奇地問道。
“因為天師府本就是想拿那些饅頭去救助一些乞丐,想著再訂些窮苦人家的饅頭,豈不是更好?”林清綰深深吸了一口氣,“能救一人,是一人。”
男人顯然被這件事震驚到了,他拿著契約的手都有些顫抖。臉上的皺紋因為笑容越發深了,他連忙答應道:“好,好,我這就簽!”
男人爽快地按了手印,接過銅雀手裏的預訂金。老人家似乎也是聽到了這個好消息,蒼老的臉上也透出歡喜。
林清綰走出這個人家的時候,不知為何,心裏竟有些微微的疼痛。
她走過一家又一家,無一都是這樣的表現。最終將天師府需要的量都預訂足夠了,隻是苦了那些個家丁,每天要跑許多地方拿饅頭去。
林清綰頗為疲憊地看了看四處,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到了郊外,才把事情辦好。銅雀也累得不行,她眼尖看到不遠處酒家,便同林清綰說了說:“小姐,不如我們先找個歇腳的地方。”
林清綰看天色漸漸晚了,本不想答應,但她的肚子十分不及時地叫了起來,無奈之下,她隻好答應了:“那走吧。”
“前麵就是酒家,不遠了!”銅雀這時來了力氣,走得極快。
林清綰歎了口氣,走到酒家裏,門口的小廝迎了上來:“公子,是要……”
“我們吃飯!”銅雀笑了笑,“給我們上來好吃的飯菜,你們這裏的招牌都上來。”
“好嘞,你們坐。”小廝招呼她們坐下。
林清綰首先覺得不對,若要吃飯,她必要拿下麵罩,絕不可取。
“哎,等等,你們這裏可有廂房?”林清綰揮手叫來小廝。
“自然有的,公子隨我來。”小廝微微弓著身子,帶她們來到了一間四人座的廂房,“公子請先喝茶,菜一會兒就上。”
“知道了。”林清綰淡漠地看著窗外,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好在這裏偏,巡查的人並未多少,她也無需擔心。
這麼想著,菜就上來了,林清綰留了個心眼,等菜上全了以後才肯脫下麵罩開動。
這可就苦了銅雀,林清綰不動筷,她是絕對不可動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