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符籙如星光炸裂,激蕩起潮水一般的波紋,又好似一片被寒煙籠罩的夢境,隔離了整條街區。
符籙並不是要阻攔我,隻是想要將周圍封鎖。
“有意思,看樣子是吃定我了嗎?胃口真大,也不怕崩碎了自己的牙!”我速度不減,穿過五頭巨鬼,掌心的冥紋之中透出隻有九幽地府才有的拘鬼之力,直奔鬼影,想要扣住她的脖頸。
街頭的三層小樓裏傳出一聲冷哼,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從屋內走出,他露在外麵的手腕上紋著一條騰蛇,每一根手指上都纏繞著灰藍色的符籙。
“哪裏來的邪魔歪道,敢在京海放肆!”指尖輕點,按照某種特定的節奏,對應著天上星光的運行,這道士翻手打出五張符籙,分別對應著五鬼。
灰藍色的符籙從他手指脫離後,迎風變大,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他原本被符籙包裹的手指也露了出來,沒有皮膚,隻有血肉。
“人皮做符,用心血祭煉,也難怪你會如此自信。不過,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一步不停,我身體在空中,手指抓進胸膛,鮮血的血浸染著血狐紋身,淩空畫符,九條常人無法看到的狐尾虛影橫掃而出!
“你擋著我的路了!”
巨大的狐尾如同修煉成精的狂蟒重重擊打四周的符籙之上,飄渺的夢境屏障一擊之下就布滿了裂痕,衝向五鬼的符籙也被擊落,在血狐執念和紅樓執念的雙重浸染之下化為飛灰。
十指連心,血肉繪成的夢道符籙被汙染,中年道士作為施術者,第一時間受到了反噬。
他慘叫一聲,捂住手指,指骨之上的血肉開始腐爛,一根根肉眼很難看清楚的黑色絲線好像水蛭般想要拚命鑽入他的身體裏。
“僅此而已嗎?弱,太弱了!”
腳踩魁罡,命踏天鬥,九條狐尾吞卷著陰氣向四周無限延展,五方瘟鬼好像巨靈神將護衛身側。
在隆昌吃掉了近百執念,它們積蓄在體內幾十年的負麵情緒和能量全部注入到了我的身體當中,沾染著輪回的氣息,讓人不敢直視。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中年道士聲音顫抖,他抓著腐爛的手指,一臉驚容。
“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插手我的事情?你還真是蠢的可以。”這個道士和我要找的人明顯不同,和另外一位秀場主播也對不上號,可以肯定他隻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有人故意把他推出來想要試探我。
我初到京海,會如此去針對我的隻有那位素未謀麵的秀場主播。
“是不是我實力不夠,就無法見到你?你在顧忌什麼?是害怕遭到秀場的報複?還是覺得我不夠資格!”雙手下垂,我微微彎腰,麵具下閃著陰冷的目光。
“你在說什麼?我完全不懂。”中年道士臉上的表情在短短十幾秒裏,變換了好幾次,這應該是他修道以來度過的最刺激的一分鍾。
狐尾將道士扇到一邊,我走到那女人身前,她完全扭曲的身體勉強站立,醜陋的臉竟然又開始變化。
我一把掐住她的脖頸:“帶我去見把你創造出來的人。”
“你的臉也找不到了嗎?你的臉也丟了對嗎?你和我一樣都是在找自己的臉……”
不斷重複的話語,就好像是最惡毒的詛咒一般,讓我心煩意亂:“夠了!不願說,就去死!”
唯一的線索又如何,佩戴善惡修羅麵具,腦海中堆積的負麵情緒快要將我撐爆,我用狐尾勒住她的四肢,將陰氣和從紅樓裏帶出的執念灌入她的身體。
可能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在洶湧而來的負麵情緒衝擊下,女人的臉變換速度減慢,她的喉嚨再也無法說出完整的話來,隻是不斷發出咯咯的笑聲。
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笑的這麼開心,她的嘴向兩邊拉扯,皮膚融化,整張臉開始最後一次變化。
當笑容停下,女人的臉變得和我一模一樣。
“你的臉……好像在我這裏……”
不是和人皮麵具的臉一樣,而是和我本人的臉一模一樣!
這怪物具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如果我不把她殺掉,她很有可能會頂著我的臉,去做一些瘋狂的事情!
“你在挑釁我。”五大上宗尚且不知道我在京海的消息,如果這怪物在京海鬧出太大的動靜,有心人隻需稍一查看就會發現其中的問題,我也很有可能會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