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等等,麻衣小姐!你所愛的那個與一郎先生已經那個、額......去世了吧?為什麼還要那麼執著地活下去,甚至向我借取生命?”
很直白的問話,不過不直白一些的話可能什麼也問不出來。
辰未帶著疑惑神色,警惕地握緊手中的長槍。而在黑暗中立著的女子隻是平靜地搖了搖頭,用空洞的聲音回答到。
“我在等。”
“想要複仇......的意思嗎?”
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有危險的辰未隻能握緊手中的長槍,向後退一步,與眼前的女人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而麻衣則是麵無表情地再度搖了搖頭,隨即偏頭眺望著什麼,然後露出懷念的神情。
“我隻是想要等與一郎回來。”
“誒?但、但是......”
辰未對於這個答案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想要試圖辯駁矯正什麼觀點,但是話頭卻被麻衣硬生生地截了下來。
“與一郎死了,我知道。所以我才要等他回來。”
雖然說有時給她的一個大外掛,讓她基本能夠明白這句話的字麵意思,但辰未還是呆愣著把這句話消化了好一會,才遲疑地出聲問道。
“麻衣小姐的意思是......等與一郎先生的轉世?”
女人僵硬的麵容和空洞的神色,在辰未話音落下後有了一絲波瀾,雖然不是特別明顯,但是辰未清楚地看見了那帶著一絲期待和幸福的光芒在她的眼底綻開。
--但是......
“......但是,這不是很奇怪嗎?”
辰未帶著困惑的神色,握緊手中的長槍,用不確定的語氣開口說著。
“轉世後的與一郎先生,就不再是與一郎先生了吧?而且,他也沒法認出麻衣小姐了吧。”
——轉世後的人類會以不同的麵貌,嶄新的記憶重新活在這個世上。
時所給她的傳輸的知識是這樣的,所以辰未愈發不能理解眼前的人,皺著眉頭繼續說道。
“轉世之後,與一郎先生已經變成另一個人了吧,不再是麻衣小姐所認識的、所喜歡的那個人了吧......”
“你不會明白的。”
麻衣神情落寞地搖了搖頭。
“因為是與一郎,所以他一定會找到我。”
--太奇怪了。
辰未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垂下眸子,苦苦思索著。
雖然說是太奇怪了,但也並不是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尤其是【一定能找到我】的那種想法。
--因為我也一直堅信著,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恭彌也一定能夠找到我。
--但是,信任不能是這樣啊!就算再怎麼相愛,輪回轉世後,就是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人生......
深吸一口氣,對上那雙空洞的眸子,用嚴肅的口吻回答道。
“麻衣小姐的想法我已經知道了,雖然不認同這個想法,但是你的請求我會好好考慮的。所以,現在——”
將槍尖對準麻衣纖細的脖子,辰未抿著嘴唇,皺緊眉頭,金棕色的眸子少有的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也請讓我回到我所珍視的人身邊!”
***
“喂,小鬼還醒著麼。”
時敲了敲門留宿在迪諾暫居地的辰未房間的門。
“恩,醒著喲。”
撐著有些疲憊的身軀,辰未從被窩裏爬起來開門。隻見那位土地神小姐依舊是一臉不爽的模樣,靠在門邊。
“這次隻是想要提醒你幾件事,雖然以津真天已經鬧過一次了,但是看樣子你是完全不記得了。”
說著走進房間,找了一個地方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大有一副滑頭鬼的氣勢模樣。辰未對此倒是毫不在意,隻是關好了門坐在了時的對麵。
“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妖怪的壽命比人長很多,你有想過百年之後沒有雲雀的生活嗎?”
“誒?”
一句話猶如雷劈一般,辰未本來就不是個會掩藏心情的家夥,滿臉的震驚以及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的複雜表情。
“隻是一些提醒而已,以後一定會遇到的吧,這種問題。以津真天那家夥也是想要讓你認清這一點,所以才扮黑臉的吧。那家夥明明最怕的就是被你討厭。”
說著習慣性的想要去拿酒灌上一壺,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帶什麼酒,撇了撇嘴,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幹咳了兩聲。
“總之,我好歹也是看了好幾代過去的土地神,這隻是過來人的一點建議,你和我不一樣,有可以選擇的餘地,所以好好努力吧。”
時拍了拍她的肩膀,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便準備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