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偲和莫向臨趕到明城醫院時已經是下午了,顧不上休息,他們直奔醫院。一路上,顧偲的手機幾乎沒停下來過,心急如焚的她差不多半小時就要打次電話,每次都要說個一二十分鍾,用莫向臨的話說這一路上簡直就是顧成病情的實況直播了。對於這樣的說法,顧偲也沒反駁,他說是這麼說,自己還不是把車開得跟飛的似的?
醫生辦公室,莫向臨和顧偲都一臉凝重。他們到了醫院,便急忙跑到這裏來,雖然媽媽有告訴他們醫生的說法,但他們還是希望確定一下,這一年多來,顧成每次複檢醫生都說沒有問題,怎麼可能心髒就突然衰竭到不得不做換心手術了呢?可是,現實就是現實,醫生的話無情地打破了顧偲心裏僅存的僥幸。
“怎麼辦?先不說做手術的成功率還有術後的排異可能,小成的血型那麼特殊,單就心髒供體就是個大問題,莫向臨,我們該怎麼辦?”站在重症監護室外,望著渾身連接著各種儀器的小成,顧偲幾近崩潰,小成還那麼年輕,還未戀愛、還未工作、還未見識到這世界的廣闊,他怎麼能在這美好的年華消逝成空呢?
抱住顧偲,莫向臨的心裏也十分難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不是嗎?歎口氣,揉揉懷中女人的頭發:“我馬上聯係gruce,讓他帶著美國方麵最好的心髒專家團隊過來。不管花多大代價,我一定要顧成健健康康地站在你麵前。”
顧偲趴在他的懷中痛哭出聲,莫向臨亦不見說話,隻是緊緊抱著她,似乎想要給她力量,讓她能夠堅持下來。
“小成!”
桂叔踉蹌著撲在監護室前的玻璃前,他的表情滿是濃烈地悲傷,頭發有些淩亂,手撫在玻璃上,顫抖得那麼明顯。顧偲停止痛哭,看著眼前的老人,他應該也是一早得到消息趕來的吧?他的心疼和悲傷那麼明顯,那麼濃烈,一直以來,顧偲都很確定他對顧成的愛不是偽裝。
“桂叔。”顧偲走上前兩步,攙住他。
桂叔抹了抹眼淚,扭過頭:“丫頭,醫生怎麼說?”
看了眼病房裏躺著顧成,顧偲的心揪得難受:“他的心髒已經不行了,可能要進行換心手術,向臨已經聯係美國以前給小成治療的專家,他們會很快趕過來。”
“換心?”桂叔似乎有些呆愣,他往後退一步,“恐怕沒那麼容易找到供體吧?”
顧偲沒再說話,她知道很難,可是不都說天無絕人之路嗎?
一天後,顧偲所有的希望都被打破,美國的專家已經到了,他們認同了之前醫生的判斷,小成目前必須盡快進行手術,否則可能真的撐不下去了。
會診室裏,濃烈的悲傷彌漫。專家的話剛說完,桂叔就站起來衝了出去,而顧媽媽也已經泣不成聲,顧偲緊緊地抱著媽媽,強忍著眼淚,此刻,眼淚救不了她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