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顧偲想起那天莫雲霄跟著向臨一起打算去北濱時兩人的身影，當時她的心裏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可是她仍然不願意相信，“不會的，他不會這麼做的。”
桂叔直直地盯著顧偲，眼神犀利的讓顧偲本能地想要躲開：“他們從北濱回來，上午莫雲霄就主動簽了器官捐贈書，而之後他就自殺了，這一切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顧成是他兒子，他是看等待供體無望，才決定犧牲自己的。”顧偲仍然在辯解。
桂叔沒再開口，隻是冷笑著搖搖頭。
“其實是你向警察檢舉莫向臨的吧？”顧偲一直不擅長話裏有話，還是決定直來直去地交談。
桂叔倒也坦誠，他看了眼格子裏躺著的人，點了點頭：“就算是莫雲霄的死救了顧成，我也不能就這麼讓他死得不明不白。”
“你既然出手，就肯定是有十足把握了。所以，莫向臨就沒那麼容易回來了，是吧？”
桂叔不再看她，隻是低下頭，顯然不願意再多說。
歎口氣，顧偲扭過頭往外走去，到門口時，聽到後麵聲音響起。
“為什麼？”
她停下腳步，身形未動，也沒有回答。
“莫向臨害了你弟弟，不擇手段地利用你和你的孩子，為什麼，為什麼你還這麼死心塌地地跟著他？”
顧偲轉回身子，很認真地看著這個跟她印象中完全不同的老人：“他有他的為難和立場，但是我相信他的為人。就拿大伯這件事來說，我相信他可能會推波助瀾，但我絕不相信會是他替大伯做的決定。”
桂叔的眼裏閃過一抹不解，這麼多年，他在莫家看到的都是算計、陰謀和陽奉陰違，這個丫頭是憑著什麼說相信，他哈哈一笑：“丫頭，你太天真了。有很多事是不能靠眼睛和耳朵來判斷的，你不知道這背後隱藏著的真相。”
“是，我是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我老公，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爸爸。”
桂叔似乎很驚訝，他看了一眼她平坦的肚子，皺起眉頭，“你懷孕了？”
顧偲用手撫了撫肚子，露出一抹笑：“雖然還沒有找醫生確定，但應該是沒錯了。”
桂叔皺著眉頭沉吟半晌，臉上神色複雜，“向臨知道嗎？”
“我暫時還沒打算告訴他，等確定了再說吧。”顧偲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走出太平間，顧偲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莫向臨，他總是這麼自作主張，而且事前不跟她商量，那麼現在她該怎麼做呢？歎口氣，先去警局看看再說吧。
“等等。”桂叔追上來，有些氣息不穩，“我跟你一起吧？你說得對，向臨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應該先聽聽他的解釋。”
警察局，他們倆和莫向臨麵對麵而坐，顧偲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安然而坐的男人，有些無語，無論在什麼地方，無論處在什麼境地，這個男人永遠是那麼淡然優雅。
“桂叔。”莫向臨一臉的坦然，很平常地打著招呼。
桂叔看著他，眼裏有著毫不掩飾地探究。
“你還好嗎？”顧偲很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看了看桂叔，終究是沒有問出口。
“恩，我很好。”莫向臨朝她示意了下，便將視線轉回到桂叔身上，半晌，他緩緩開口，“您老不問到底是不是我做的，是因為已經確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