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正忙著給個傷員換藥,蘭兒隻有等在一邊,看他換完藥,才問:“林大夫,這裏有沒有止血消腫的藥,例如金創藥之類的?”

林大夫看了她一眼,“五殿下昨夜也受傷了嗎?傷在哪裏,需要老夫去為他看看嗎?”

蘭兒搖頭道:“沒有,沒有,隻是想備點金創藥。”

“姑娘,剛打完仗傷兵多,我帳內的金創藥也快不夠用了。殿下既然沒受傷,能不能緩緩再備。”林大夫為難的道。

蘭兒看這情形,確實也不好意思拿這裏有限的金創藥,隻好另想辦法。

可再不用藥為樹林裏的那個突厥士兵治療,也許他會死的,她無奈的再想該怎麼辦。

對了,平時吃得鹽有消炎效果,去找做飯的火夫要些鹽。

“姑娘,等等。”林大夫叫住她,“帳內有些剛采的止血消腫的草藥,還來不及搗碎配製金創藥。你要有急用可以拿點去,要有受傷的地方嚼爛敷上,也能有些療效。”

蘭兒忙點頭,林大夫帶她入帳中,把剛摘得葉子和草給了點她。

用這些草藥再加上鹽,應該能緩解傷口的流血腫脹情況。

她讓阿綠留在軍醫帳外,幫忙照顧這些傷兵。

自個跑到火夫那裏要了些鹽巴,又回到大帳中,盛了杯水,將鹽化在水中,用布條浸滿鹽水,還用空的水囊灌滿了幹淨的鹽水

她將點心、草藥和浸滿鹽水的布條用油紙包好,又跑到馬廄,騎上疾風,跑回樹林,已是滿頭大汗。

見那受傷的突厥兵已將水囊裏的水喝完,靠在樹幹上,閉著眼,表情十分痛苦的樣子。

幸好還沒死,蘭兒蹲在他身邊直接扯開他上身的鎧甲衣服,受傷位置的刀口呈現在眼前。

不是那種劃過的長條刀口,而是刀尖戳上去,剜出得口子,好在口子還不算太深。

她不忍直視的閉上眼,幸好她以前學考古,也學過些人體構造知識,但他們研究考古麵對的都是骨頭碎片和幹屍。

和治療有血有肉的活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現在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

她睜開眼,拿出濕潤的布條,“先用鹽水清洗下你的傷口,會很疼,忍著點。”

突厥士兵看她的眼色虛弱又不放心,但也無力阻止她。

她用帶來的兩根布條,擦洗他的傷口。

雖然很疼,他隻是咬著牙,沒喊出聲。

蘭兒總算將傷口周圍的血汙擦幹淨了,趕緊拿出草藥,放在口裏用力嚼爛,然後吐出來,直接敷在他的傷口上。

看她從口裏吐出的草藥,他眼神帶著嫌棄,可又痛的發不出聲。

“你就將就下吧,能找到止血的草藥已經不錯了。你說你們突厥人有那麼大的草原可以放牧多好,為什麼老是要來侵擾大周邊境,挑起戰爭死得不僅僅是你們突厥人,還有我們大周士兵也有死傷。難道就不能和平相處嗎?”

蘭兒說完又將一把草藥塞進嘴裏,嚼爛後再吐出來,繼續往他傷口上敷。

就這樣嚼了吐,吐了嚼,來回四五次,總算將帶來的草藥全敷在了他的傷口上。

發現忘了多帶些包紮用的布條,想到袖子裏的絲帕,忙抽出來,先貼住他傷口上的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