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沒有執意送她,先隨張富貴去處理敵軍的屍體。
蘭兒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由想到昨日在樹林裏的救得那個突厥士兵,不知道那士兵現在怎麼樣了?
她正若有所思,突然有個士兵迎麵撞了她一下,還沒看清那士兵的長相,那士兵與她擦肩時將什麼硬塞在她手中,小聲道:“四殿下給你的。”
蘭兒楞了一下,在這軍營裏也有李沐的人嗎?
她還想在問一句,那突然冒出的士兵已混跡到一隊巡邏的士兵中,一時分辨不是出誰是誰。
心中不安的情緒越來越濃,她看了眼手中的東西,是個用布包好的小匣子。
裏麵一定是每隔一段時間必服的解藥,上次給解藥時讓她完成的任務,她雖沒刻意去完成什麼,李沐還是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難道太子兵敗的事李沐也知道了,她也回到了李灝身邊,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李沐的掌控中。
蘭兒想想就覺得可怕,渾身的筋骨中似有千萬隻螞蟻在爬,毒蟲在咬,那生不如死的痛苦又在侵襲她。
她加快腳步,趕緊回到大帳。
阿綠正在帳中做日常打理,見蘭兒回到了,放下手中的拂塵,看她的臉色不好,問道:“姐姐送殿下出關了嗎?姐姐你還好吧。”
蘭兒似很累的扶著椅背坐下,道:“還好,快去給我打些水來洗臉。”
阿綠忙去打水,蘭兒見阿綠一走,立刻扯開包著匣子的布,打開匣子,將一大顆黑色藥丸吞到嘴裏,又倒了杯茶水,咽了下去。
她喝了兩口水,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再看匣子裏還有張字條。
字條上寫著,“離開五弟,進宮侍奉父皇。”
蘭兒忍無可忍的將字條撕了個粉碎,無聲無息的落下淚。
李沐簡直是無恥之極,她不會再受控製,相信等李灝回來一定會有辦法解除這身上的毒。
阿綠打好水進來,卻看到蘭兒哭了,以為是因為與殿下離別而傷心,安慰她道:“殿下身經百戰,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回來,姐姐不要太擔心。”
她忍住淚,洗了把臉,又讓阿綠幫她換上士兵的裝束,說是想自個騎著疾風散散心。
走時不讓阿綠和侍衛跟著,獨自騎著疾風在新兵訓練場轉了幾圈。
今日新兵訓練場也沒什麼人,她又跑進了樹林,找到昨日救過突厥士兵的那棵大樹。
大樹下已不見那突厥士兵的蹤影,也不知道是不是逃走了。
她隻好慢悠悠的騎著疾風又回到了訓練場,這時有幾個士兵在訓練場上清掃。
蘭兒聽他們在議論著什麼,便下馬走到一旁假裝在擦拭擱著的兵器。
“昨夜太邪乎了!”
“軍營裏有鬼嗎?”
“你們還不知道嗎?昨夜精英營有個士兵莫名其妙的死在茅房,身上的衣服全被扒光了。屍體是剛才發現的,可一大早五殿下點兵出發時,這個士兵明明在隊伍中,和殿下一起出發了。你們說詭不詭異?”
聽著的士兵有個嚇得雙手合一,連連對著天像拜菩薩一般的不停的鞠躬。
“軍營中肯定有鬼!”
“晦氣,太子殿下出征不利,如今五殿下帶兵出發時又發生這種事,確屬不吉。”
......
聽這些士兵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開了,蘭兒想到會不會是那個突厥士兵殺了一個精英營的士兵,偷了精英營士兵的衣服,混在李灝帶去支援的大軍裏?
她救了一個突厥的士兵,竟又害了一個大周的士兵,隻覺難受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