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再進入帳篷裏,將打濕的布條放在他額頭上時,他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她知道現在李澤的身體狀況十分難熬,在這荒蕪的草原上,根本無法救治,即使能救治醫療條件也是極差。
希望王大平請來的醫生能救他,也希望他自己能挺過去。
等了一天一夜,王大平終於把牧區的醫生帶來了。
太陽剛剛升起,春花已站在帳篷外,翹首期盼,蘭兒跟她一起等著。
王大平與一個老年突厥男子騎馬飛奔而來,王大平的馬上帶著一個年輕女子和一個小男孩。
老年突厥男子的馬上帶著一個老婦人。
到帳篷前,停住馬,幾個人依次下馬後,都神情慌張。
“怎麼啦?路上出什麼事了?這位是郎中嗎?請個郎中帶回這麼多人?”春花牽過他們的馬問道。
王大平忙道:“你們不知道湖對麵打起來了,周國軍隊已攻破青秀山隘口,打到了對麵的牧區。這位郎中正要帶家人逃走,我便將他們先帶到了這裏。”
春花擔心的道:“已經打仗了,我們這裏安全嗎?要不趕緊收拾,再往北避避。”
“暫時應該是安全的。”王大平轉向蘭兒道,“這位就是牧區的郎中,讓他先進去為那位公子瞧瞧。”
蘭兒忙點點頭,現在也顧不上戰爭,李澤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她怕他會......
春花帶著郎中的家眷去另一邊帳篷安置,讓郎中好安心診治。
郎中看過後直搖頭,說李澤已丟了半條命,好在以前身體底子好,隻能盡力一試。
突厥的郎中從隨身的藥箱裏拿出兩種藥,一種藥要煮水服用,一種需放在熱水中,讓李澤泡在藥湯中。
蘭兒懷疑這樣能不能治好李澤,王大平向她解釋,在牧區都是這樣治療受涼和染上風寒的人。
現在隻有試試,煮水的藥比較簡單,蘭兒趕緊拿著藥去煮。
而讓李澤整個人泡在熱水中,要費好大的功夫,王大平把他弟弟也叫來了。
又是準備熱水,又是泡藥,三個男子合力才將李澤放入帶有中藥的熱湯中。
服藥加浸泡,李澤渾身出了不少汗,似把體內的濕寒之氣全逼了出來。
郎中神色緩和了些,說是熬過了今夜就不會有性命之憂,但要恢複到以前的身體狀況,需要至少一到兩年的時間調養。
折騰了一天大家都累了,春花已備好了飯菜,為了感謝郎中,還拿出了馬奶酒。
王大平和他弟弟、郎中圍在一起吃飯。
蘭兒摸了摸李澤的額頭,確實不再發燙,卻涼得嚇人,完全感覺不到他的體溫。
“王大平,快問問郎中,為什麼他沒有體溫了。”蘭兒慌忙問道。
郎中放下手中的馬奶酒,又看了看李澤的狀況,說是沒事,給他多蓋些,盡量讓他的身體暖和起來。
蘭兒找出了所有能蓋的東西,全蓋到了他身上。才和春花一起去吃飯。
等吃完飯,再看他的體溫還是很涼。
郎中也有些擔心了,想了想,說是若李澤自身不能恢複體溫,還有種方法,隻有用他人的體溫來溫暖身體,人與人之間肌膚相貼,是再多的被子都無法替代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