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烏鳶的走入,由血肉構成的大門轟然合上,門縫處的血肉蠕動著,鮮紅色的肉芽化作細絲,彼此交纏之後將所有的縫隙堵住,最終讓整扇門與牆麵渾然一體。

而那些靠近地麵的血肉則流出了血水,血水如同活物一般落到地麵上,沿著是塊與塵土見的縫隙前行,緩慢的變成一個個腳印的形狀。

如果此時有人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些血水彙聚的幾處,都是烏鳶之前落腳的地方!

當身後的門合攏的那一刻,所有的光線都消失了,烏鳶的眼前隻餘下一片黑暗。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周圍傳來,像是多足動物爬動時的聲音,又有些軟體動物的黏膩濕濡。

烏鳶沒有絲毫的慌亂,雖然每次來這家店進門後聽到的聲音都不一樣,但是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還是老樣子,老味道。

他隻需要等待一會兒,店內就會亮起燈光,為了不碰到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是老老實實的站在這裏等待最為保險。

這家叫做‘異象’的店裏售賣的手工藝品,都是奇詭畫風的,屬於看一眼就會頭皮發麻,給人造成精神衝擊,可以讓人直接掉san的那種詭異。

這些手工藝品雖然恐怖,但不得不說都是具有美感和衝擊力的。

在店內貨架上陳列的工藝品,都是寫實而又充滿了想象力的,它們介於現實和虛幻之間,真實而虛假。

而且每一件工藝品都是栩栩如生的,像是被小老頭賦予了不一樣的生命活力。

在等待的過程中,烏鳶給奈亞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這家店。

雖然他欣賞不來這些傑出的,十分具有藝術美感的作品,但是他覺得,奈亞應該會喜歡這些,畢竟奈亞的大眼珠子,從某方麵來說,還是與小老頭的作品有異曲同工之妙。

啪嗒——

一聲輕微的,像是打開開關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一盞盞掛在牆壁上的燈閃了閃,點亮了昏黃黯淡,極其不穩定的光線。

燈光的照明很有限,但是對烏鳶來說已經足夠了。

店內是烏鳶熟悉的逼仄和淩亂,各種奇形怪狀,詭異可怖的工藝品被隨便的擺放堆積著,在換的燈光下,它們仿佛被打上一層詭秘的陰影,讓人心頭莫名的不安。

烏鳶打量了一圈,發現和他上次來時相比沒有多大的變化,唯一可以說或是不同的,大概就是天花板了吧。

他不過聽到頭頂有鍾表走動的聲音,好奇的看一眼,結果這一眼差點把他送走。

天花板上是一條條蠕蟲一樣的東西,密密麻麻的交纏在一起,就算不是密恐看見了,都可能心跳驟停。

這可比恐怖片可怕多了!

烏鳶的眼睛有些無處安放,畢竟不管他看向哪裏,都是讓人掉san的畫麵。

骨碌碌……

就在烏鳶不斷轉移視線的時候,一個有籃球那麼大,看上去很像是昆蟲腦袋的東西朝著烏鳶滾了過來,烏鳶立馬朝一邊避開,看著這個腦袋滾進了不遠處的貨架下。

烏鳶餘光掃視了一眼這個昆蟲腦袋,是綠頭蒼蠅嗎?那詭異的光線真得好刺眼哦。

然後烏鳶又看向它滾來的方向,等待這家店唯一的店員現身。

機械啟動時的電子聲在寂靜的室內十分的清晰,隻見之前和其他手工藝品擠在一起的粉色兔子人偶,四肢僵硬的站了起來。

兔子人偶雖然是粉色的,但是他的身上有許多黑紅色的幹涸血跡,尤其是在肚子上那粗暴縫合的破口處,血跡看上去還很新鮮的樣子。

這是一個恐怖兔子人偶,恐怖片或恐怖遊戲的標配,就差一個電鋸就可以初演恐怖大逃殺了。

兔子人偶跌跌撞撞的走到烏鳶麵前,將一張皺巴巴的紙塞給了烏鳶,然後將那顆昆蟲腦袋從貨架下撈了出來,抱在懷裏後,拖著扭曲的腿,一蹦一跳的消失在層層貨架之中。

烏鳶看了眼手中的紙,上麵寫的規矩和他知道的一樣,沒有改變。

在小老頭的店裏,就要按照小老頭的規矩來。

小老頭的規矩不多,也就三條:

第一,店內不許說話。

第二,不要碰觸你不買的商品。

第三,每次前來,隻能買一樣商品。

烏鳶沒在小老頭這裏買過東西,每次陪媽媽來送貨的時候,他也很聽話的沒有因為好奇心去破壞規矩。

但是關於破壞規矩後會發生不好事情的傳聞,他也是聽過不少的。

什麼神秘失蹤,暴斃慘死的,小老頭和他的店,已經因為這些奇奇怪怪,虛實不清的誇大傳言而變成了小鎮上的恐怖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