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雪依然下著,就連唯一的天窗上也蓋了厚厚的一層雪。
牢房內,宮晟軒正將吹涼了的魚湯喂到江襲月嘴邊,江襲月笑了笑,卻不小心笑出了眼淚,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的矯情,或許是因為她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回,也或許是如今她的處境太差,而現在的畫麵又太過讓人歡喜。
“你且在這呆著,三日後本王接你出去!”宮晟軒看見江襲月流眼淚,以為她是不喜歡待在這裏,於是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江襲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她記得她在現代的時候經常和閨蜜討論幸福是什麼,那時她才剛剛能顧及了溫飽,於是邊跳邊笑道,“幸福就是大把大把的錢。”
隻要有了大把大把的錢,她就可以想去哪去哪,想買什麼買什麼,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還能用錢,贏得自己的尊嚴。
閨蜜說,幸福是無人可以企及的美貌,隻要有了美貌,便要什麼可以又什麼,包括愛情。
可江襲月現在才知道,她們說的都不對,其實幸福是在這冰冷的牢房裏,有人喂你溫熱的魚湯,這些是錢和美貌都換不來的。
喂完魚湯,宮晟軒又開始喂江襲月青菜,依然是不緊也不慢,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優雅。
江襲月笑了笑,眼睛彎的如同月牙一般,有人惦記的感覺真好呀,不管那人是什麼樣的目的。
這一餐飯整整喂了兩刻鍾的時間,直到一個小宦官站在外麵輕聲道,“王爺,藥熬好了。”
“端進來!”
“是!”
門打開了,那個年輕的小獄卒端著藥走進來,宮晟軒掃了他一眼,麵無表情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高睿。”
宮晟軒沒有說話,端過那碗藥依然如從前一般小心的喂著江襲月。
旁邊,早有人搬了爐火進來。
宮晟軒喂完藥之後,又將自己身上那件紫色狐裘解下來披在江襲月身上,然後轉身朝外麵走去。
江襲月看著他的背影,仰著頭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她一定是生了病,所以才這麼矯情吧!
再說了,這位變態王爺有什麼好的,說不準等她離開這裏,他就又開始欺負她了,
門外的獄卒如同篩糠一般跪了一地,尤其是那個獄頭,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他在這裏當牢頭多年,對朝中之事了解的還是比較清楚的,比如這個晟王,雖然擔著一個賢王的稱號,其實背地裏卻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恐怕他此次……
想到這,獄頭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刮子,他剛才要是聽高睿的話,給那個女人請個大夫,哪還有這些事?
那邊,宮晟軒已經一步一步的朝著這邊走過來,獄頭一看,忙磕頭如搗蒜道,“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宮晟軒冷笑,聲音很是輕柔道,“你可知背後詆毀王爺,乃是滅族的大罪?”
那獄頭一聽,忙揮起手在自己臉上一下一下的打著道,“王爺息怒,王爺息怒,王爺息怒……”
“來人,把他拉出去……腰斬。”
獄頭一聽,猶如一條死豬般癱軟在地上,倒是高睿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道,“王爺息怒,求王爺留我師父一條性命吧!”
“至於新的獄頭,就由他來當吧!”宮晟軒的手遙遙指著高睿,臉上的表情依然是以往的清貴疏離。
他除了是晟親王之外,朝中的人事調遣也皆由他負責,區區一個獄頭,他還是能做的了主的。
高睿吃驚的看看離他不遠的宮晟軒,良久也說不出話來。他們怎麼忘了,這位晟親王除了是內定的太子之外,還身兼多職,別說是一個小小的獄頭了,就是朝中其他官員的調遣也的經過他的同意。
幾息之後,就有人過來拖著獄頭朝天牢外走去,高睿看著他褲襠上的尿液,歎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晟王若是要他死,恐怕除了皇上,沒人能讓他生吧!
片刻之後,門外就傳來一聲淒慘的叫聲,幾個獄卒臉色一白,皆嚇的沒有說話。
外麵,下了一天一夜的雪終於停了,一個率先緩過勁來的獄卒走到高睿麵前道,“頭,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上頭的人想讓王妃死,可王爺卻讓王妃活,他們這些小兵小蝦的夾在中間,著實為難。
不管得罪了誰,恐怕以後的日子都不好過。
高睿愣了一下,良久才反應過來那個頭是在叫他,不過事已至此,他也隻好暫時接下這個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