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以楓憐惜地撫了撫何夕歡清瘦的臉龐,“夕歡,陸炎釗不要你,我要。”
他喜歡夕歡很多年了,可有個陸炎釗擋在那裏,她的眼裏看不到別人,自己對她再好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現在無疑是雪中送炭,更為可貴。
何夕歡扯了扯嘴角,眼裏卻沒什麼笑意,她直接問道:“你現在就要嗎?”
“可以嗎?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付以楓心跳加速,單戀多年的女孩的邀請,說不想要是假的。
可他想到她之前受過的折磨,就有些躊躇。
陸炎釗真不是男人!
何夕歡點點頭,“隻要你放過陸伯伯,隨時都可以。隻要不你覺得惡心……”
之前她住院,終生退出油畫界和雙手殘廢的打擊太大,盡管有陸炎釗的陪伴,她還是不可抑止的消瘦。
出院沒幾天就被……然後是被趕出陸家,何夕歡像是被抽走了神魂,活得渾渾噩噩,消沉不已。
她照鏡子看到自己越發蒼白像女鬼,身上也瘦得活似個骨架子,就這模樣走出去,根本就是個丟在路邊都沒人撿的破爛。
虧得付以楓還吃得下去……
“夕歡,不要這麼說自己!相信我,我不介意你的過去,我會把你養回去,我會努力治愈好你,讓你慢慢愛上我!”
付以楓更加擁緊了她,眼睛也紅了,感覺像是抱著一副枯骨,瘦得硌手。
對這番告白,何夕歡心如枯井,平靜無波。
也許付以楓對自己是有幾分真心的,但她再也不敢奢望,這份真心持續多久。
而她自己的心空了,累了,無所謂治愈,就這般行屍走肉得過且過,走到哪算哪吧。
如果哪天付以楓不要她了,她也絕不會多做糾纏。
仍在監聽的陸炎釗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飛到歡歡身邊。
他又痛又悔,抖著手撥打她的電話。
何夕歡看到來電顯示,怔了怔。
付以楓猜測道:“可能陸炎釗發現保險箱的資料被拿走了。”
何夕歡直接點了掛斷鍵,還將陸炎釗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對不起,把你牽扯進來。”付以楓說:“我可以跟他解釋。”
“算了,不信的,始終是不信。”何夕歡搖搖頭,眼裏死灰一片,“在陸炎釗眼裏,我大概是個死纏爛打的女人吧,以至於他想分手,也要那麼糟蹋我,完全不顧多年的情誼。他還讓我做他新歡的墊腳石,一舉兩得。陸炎釗不虧是商人……”
那是陸炎釗,不是她喜歡的那個釗哥哥了。
“歡歡,不是這樣的……”陸炎釗透過竊.聽器,將歡歡低落又帶著嘲意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每個字像是針,狠狠地,密密麻麻紮在他心口。
他該如何說,自己是因為重生而知道她會背叛陸家,從而先下手為強?
因為在前世,他也沒給過歡歡完全的信任。
他得知那是她的指紋,就懷疑她。
再看到她和付以楓親密,說著一些刺激自己的話,就認定她另投了付家。
一切的一切,終歸是因為他的不信任和自以為是。
付以楓的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他點開一看,歎了口氣。
那個老秘書偷到的資料是假的,顯然陸炎釗做好了防備。
既然他已經識破,付家可能真的大勢已去,破產已成定局。
陸父的那些資料就算交出去,也不過是付家的垂死掙紮,撼動不了陸家。
也就隻能唬唬夕歡。
能因此得到夕歡,他已經滿足了。
付以楓釋然,溫柔地說道:“夕歡,我們一起離開沐城吧,我帶你遠走高飛,再也不回這個傷心地!”
“好。”
何夕歡無所謂,付以楓說什麼都答應。
聽到這話的陸炎釗越發焦急,將油門踩到底,在夜色中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