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嬸想打急救電話也沒手機,現在又是淩晨,不好去敲門打擾別人。
她一咬牙,就把姑娘給扶起來,進了自己家。
搜了搜姑娘身上,什麼都沒有,就算去了醫院,既聯係不到她的家人,也沒錢。
方嬸打來水,想著給她擦身降溫,脫下衣服頓時眼眶發熱,也不知道遭了什麼罪,渾身瘦得沒有幾兩肉,手腕上滿是猙獰的疤痕。
擦完後,又給她喂了兩顆最便宜的感冒藥,沒辦法,她隻能給這些了。
好在姑娘也爭氣,天亮的時候就好了不少。
方嬸照常出門幹活,反正家裏一貧如洗,最多的就是廢品,也不怕陌生人順走什麼。
幾天後,姑娘的高燒徹底退了,但神色還懨懨的。
問她就隻肯說自己姓“何”。
“小何啊,我去借個手機,幫你聯係你的家人吧?”
一直很沉默的小何慌了,顫顫道:“我是孤兒,我沒有家人……方阿姨,你不要趕我走……”
“我這裏你也看到了……”方嬸皺眉,地方小又破舊,還堆滿了廢品,哪個年輕人樂意待呢?
“我覺得這裏很好。”小何搖搖頭,就差跪下了,“我能幹活,我吃得不多,很好養的……求求你,讓我留下……”
方嬸的心莫名軟了,反正她也寂寞,算是有個伴吧。
哪天小何想走,自然會離開的。
小何起初話不多,但特別勤快,家裏的活兒搶著幹,隻是手腕受過傷,有些笨拙,做起來沒那麼利索。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她不愛出門。
時間長了,方嬸也看出來了,她可能是不敢出門,似乎外麵有她很怕的事情。
但方嬸直覺她不是壞女孩。
期間,自己那個混賬兒子胡鑫回來過一次,他染上了賭癮,回來就是搜刮錢。
家裏原先大點的、地段還不錯的房子被他賣了,如今這個老破小還是租的。
胡鑫看到小何頓時兩眼放光,猥瑣地笑著,動手動腳。
“媽這是你給我找的媳婦兒嗎?”
誰讓胡鑫人都快四十了,家窮又德行差,根本沒女人搭理。
小何反應很激烈,瘋婆子似的尖叫,拳打腳踢,把胡鑫給嚇到了。
他碰不到,就想把小何拖走賣去會所。
“我家可不養吃白飯的!”
方嬸血氣上湧,衝到廚房拿出菜刀,吼道:“這個家裏吃白飯隻有你!放開小何,滾!”
胡鑫咽了咽口水,沒想到一向懦弱隻知道哭的母親,居然為了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對自己揮刀相向。
他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也有人類欺軟怕硬的通病,見狀便灰溜溜的跑了。
小何見方嬸這麼維護自己,感動地悄悄抹淚。
就這樣,方嬸將她當成是閨女,兩個人相依為命。
小何這一留下,就留到了春節。
“要過年了,你想吃什麼啊?告訴阿姨,什麼都給買。再給你買件新衣服吧……”
家裏條件有限,很少能吃葷腥,小何晚上又睡得不安穩,還是很瘦。
何夕歡笑眯了眼,覺得心暖暖的,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最近她飯量多了不少,白米飯能吃三碗,也許是冬天需要熱量的緣故。
“方阿姨,我衣服夠穿了,不用買新的……我想吃五花肉、雞腿……”
說到這裏,她舔了舔嘴唇。
方嬸被她的模樣逗笑,點點頭出門去了。
沒多久,門被打開,何夕歡帶著幾分期待看過去,發現來的竟然是那個胡鑫。
他手裏拿著一張照片,緊緊盯著何夕歡,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大笑道:“沒想到你這麼值錢啊!我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