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他是一個了不起的男人(1 / 3)

我猛地抬起頭,頓時眼淚便蓄滿,飛撲過去,撲進奶奶的懷裏。

"奶奶,我好想你,你身體好點了沒?回去有沒有人刁難你?"

奶奶拍了拍我的後背,搖頭:"老婆子一個,這麼大年紀了,沒人會刁難我的,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萌萌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奶奶你隻想萌萌來,不想我來,是不是?"我佯裝生氣道。

奶奶哈哈笑了起來:"你這丫頭!"

"肚子餓了吧,上樓先吃飯,待會還有路要趕。"徐福走過來說道。

我衝徐福笑了笑:"徐叔叔,謝謝你幫我找到奶奶。"

徐福尷尬的笑了笑:"先上樓,上樓再說吧。"

我有些疑惑,之前在車上,樂大勇就有點奇怪,現在徐福的表現也是,到底是怎麼了?

我扶著奶奶上樓,樓上包間裏麵還有不少人,穿著民族服飾,端坐在圓桌旁,一進去,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眼睛都朝著我看來。

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陣仗,當時便有點怵,徐福將奶奶安排坐上了正位,將我推到奶奶的身邊,我趕緊謙讓,畢竟我年紀小,不敢托大。

奶奶笑道:"讓你坐你就挨著我坐吧。"

我剛坐下,左邊位置上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就問道:"這就是堂姐嗎?"

堂姐?

徐福便開始介紹:"對,這就是你堂姐,你二奶奶唯一的親孫女。"

然後徐福看向我:"小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你的大伯母,這位是二伯母和你的堂妹吳新月,那邊是你的小姑姑……"

挨個介紹下來之後,我整個人都有點懵。

畢竟我沒想到一回來就會麵對這麼一大桌子親人。

親人啊,在江城,我可憐巴巴的可就奶奶這麼一個親人了,沒想到在遙遠的苗疆,還有這麼一大堆至親。

可是……

徐福不也是剛剛找到我奶奶嗎?怎麼會對我這些親人這麼了如指掌?

如果是剛剛找到,現在介紹起來,不應該是我奶奶開口嗎?為什麼會是徐福介紹?

這架勢,似乎徐福就是這個家裏麵的人似的?

介紹到最後,我看著徐福,語氣已經有些冷淡起來了:"那麼,我該怎麼稱呼你?"

徐福一愣,繼而大笑了起來:"看看。這丫頭多精明,這個問題問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這有什麼難的,叫你徐叔叔也沒什麼不對啊。"二伯母抱著吳新月笑道。

奶奶摸了摸我的頭:"咱們先吃飯,等回去了,晚上我再好好的跟你說。"

我心裏麵很不是滋味,一頓飯吃的囫圇吞棗,用餐時間不長,半個小時之後,大家便都下了樓,樂大勇說他就不跟著去了,還得連夜回江城去,徐福讓他路上小心。

鳳凰小鎮隻是他們迎接我的落腳點,而之後。我們坐著的是牛車,浩浩蕩蕩十幾掛,慢悠悠的沿著鄉間小路往前走。

一路上很黑,一開始路還是柏油馬路,越走越窄,最後便隻是石子路了,路兩旁全是田地,月底了,月亮彎彎的斜掛著。

我靠在奶奶身上,忍不住問道:"奶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徐叔叔以前跟我說過,他一直在尋找一個人,難道那個人就是你嗎?"

"對,他找的就是我,從你第一次回來跟我提起這個人的時候,我便知道遲早他能找到我,他對你的友好,也是基於我的原因。"奶奶承認的很幹脆。

我驚訝的問道:"奶奶,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心裏隱隱的有些期待,說不清楚的期待。

"什麼關係呢?算是師侄吧。"奶奶回答道。

我驚愕住了:"師侄?不是有血緣關係的親戚?"

"不是。"奶奶笑了一聲,"這事啊,還得從頭說起。"

這個故事很長,牛車晃蕩晃蕩的,走的也很慢,走在最前麵的駕車人時不時的搖搖手中的銅鈴,最後麵的駕車人隨即回應相同節奏的鈴聲,很有韻味。

奶奶說,徐福是他師兄的親傳弟子。

我問那是你師兄讓他來找你的嗎?

奶奶說是。

我又問那你師兄是做什麼的?跟你一樣是做風水師的嗎?

奶奶當時失神的望著天際,語氣舒緩中帶著一股莫名驕傲的柔情:"他啊,他是一個很了不起的男人,他什麼都會,我的風水秘術一大半都是跟他學的,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我剛剛被吳家買回去。"

"買回去?做童養媳嗎?"奶奶從沒有主動跟我提起過她的身世,這一個''買''字,讓我心中忐忑。

難道奶奶當年是被人販子賣給我爺爺,懷孕之後死裏逃生逃出去的?

奶奶的回答卻遠比我想象的要曲折意外,她反問我:"芃芃,你知道自梳女嗎?"

"我在電視上看過有關最後一個自梳女的報道,她們就是自願梳起一頭秀發,選擇終身不嫁的女人,我記得我看過的最近有關自梳女的報道,是一個自梳女在一戶人家無怨無悔效力幾十載,最終那家贍養她終老的故事,很感人。"我循著記憶回答道。

奶奶苦笑了一聲:"最後一個自梳女,華夏這麼大,又有誰能知道最後一個到底在哪個犄角旮旯苟延殘喘著,至少,自梳女的隊伍,還有我這把老骨頭沒死呢。"

"奶奶你是自梳女?"我有些不敢相信。

奶奶笑了笑:"或許我也不算。"

"我出生於鬼節半夜,生來便被斷定命太硬,被我父母遺棄在了小山溝裏麵,是當時經過的自梳女救了我,將我帶回了家,但是她年紀大了,操勞五六年,身子骨頂不住了,便想著在臨死前為我找一個安身立命之所,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領養我,那個年代的人啊,太窮,卻也惜命,誰都怕被我克死,萬般無奈之下,她梳起了我的一頭烏發。告訴所有人,我繼承她的衣缽,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自梳女,沒多久,就有人上門,問她要不要給我買門檻,不要錢,會善待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