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人一怔,道:“此處無席,‘請坐’之言豈非空話?”
薑盛指著老道人道:“此人無禮,‘有禮’之言豈非空話?”
老道人“哈哈”大笑,躬身行禮,“貧道左慈,拜見薑使君!無禮之處,還請饒恕則個!”
薑盛笑道:“老神仙行為灑脫,我又豈能怪罪?若是不嫌棄,請入府一敘。”
左慈道:“使君屈尊降貴,貧道豈能不識抬舉?請——”
薑盛與左慈同時出了城隍廟,然後與左慈同車而坐,周倉駕起馬車往州牧府駛去。
在車上,薑盛與左慈交談著,左慈雖然穿著邋遢,但與乞丐流浪漢完全不同,沒有令人厭惡的氣味,看樣子還用了香料。
“老神仙降臨鄴城,不知停留幾何?”
“老神仙之稱,貧道愧不敢當,此番來鄴城停留幾何,完全取決於使君您呐。”
“此話當真?”
“貧道不打誑語!”
“好,那你就留在冀州吧!”
“不知使君想留我幾年?”
“此番留你在冀州,完全取決於薑盛我啊!哈哈——”
“哈哈——”
負責守護的周倉聽得車內不時傳來爽朗的笑聲,知道這老道人已被薑盛留下了,於是大喝一聲:“駕——”趕著馬車飛奔到州牧府。
薑盛與左慈攜手下車,然後信步走入府中,薑盛道:“內子染恙,還請道長診治一番。”
左慈道:“使君莫急,貧道先去洗洗澡!免得夫人病未治好,反倒被貧道的氣味所擾,那就不太妥當了,哈哈——”
薑盛道:“來人,立即伺候道長沐浴更衣!”
早有府中奴婢迎了上來,左慈叫道:“貧道不要人伺候,隻要洗澡水就可!”
那些大兵們可不管那些,把那左慈連拖帶拽扔進了洗浴間,洗浴間傳來左慈“淒慘”的叫聲:“男男授受不親!授受不親啊!”
薑盛忍不住樂了,沒想到曆史上記載的大名鼎鼎的左慈竟是如此玩世不恭,劉芊雖然臥病在床,但薑盛相信左慈來了之後,一切都不是問題。
過了一會兒,左慈洗澡完畢,換上了衛兵為他送來的衣服,外麵罩了一件白袍子。
左慈見薑盛在此相候,嘟囔著說道:“這衣服雖新,但不如我那道袍舒服,使君可得陪我一件新道袍,那是貧道的門麵!”
薑盛道:“莫說一件道袍,就是一座道觀,也不在話下!”
左慈道:“誒,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有要求你哈,喂——喂,你們可都聽見了啊!使君說要賜我一座道觀的!”
兩人拌著嘴到了後庭,左慈簡直就是個老頑童,到了劉芊房中的時候,左慈皺了皺眉頭,說道:“庸醫啊!庸醫!用的藥不對啊!”
薑盛奇道:“道長尚未診病,如何知道用藥不對?”
左慈道:“我聞這氣味,這藥乃是祛除惡寒、養腸保胃之方,而夫人之氣色顯示並非此病。”
左慈從床幃上撕下一塊絲綢,裹住右手,然後搭在劉芊的手脈上,因為左慈是男性,不便於與劉芊的肌膚相觸,所以用此法以規避。
片刻功夫,左慈抬起手來,把絲綢扔在一邊,然後向薑盛拱手道:“恭喜使君!賀喜使君!夫人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