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店出來後,她便結結實實睡了一天。
第二天十點,餘音準時進入手術室。
患者因車禍,導致左下肢骨折,皮膚組織和皮下肌肉嚴重撕裂,傷口一直從大腿內側越過膕窩,延伸到小腿腓腸肌根部。因為手術可能涉及到股動脈破裂,情況十分嚴峻。
餘音隻是一個急診科的助理醫生,工作才兩年,放在一般醫生身上根本上不了這樣的手術,但餘音的縫合技術十分精巧故此有這樣的機會一展身手。
手術一直持續到下午。
“3時26分,開始縫合,”餘音端著雙手走上手術台,接過護士遞來的鑷子針線,操作起來。
呼吸機的滴答聲異常清脆,手術室鴉雀無聲。
餘音聚精會神,無影燈下,破裂的傷口一分一秒地聚合。大概縫了上百多針,才縫合完畢。下手術台時,她的胳膊又酸又僵。
“餘音,縫合很漂亮,和本人一樣蕙質蘭心啊!”護士長一出手術室就誇獎道。
餘音不好意思的笑笑,“縫合涉及患者後期恢複,從長遠考慮,還是實用為主美觀其次。”
“但你的技術可是既實用又美觀啊!”護士長讚不絕口。
“謝謝誇獎,我隻是擅長縫合,其他手術操作還很一般,還需要多多磨練,”餘音知道,人不能眼高於頂,要踏踏實實,她還需要繼續努力。
什麼梁東岩,什麼“女公關”,哪有一技傍身重要!當醫生升院長它不香嗎?
心裏是這麼想,可回到值班室隻剩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餘音才發覺——梁東岩才是真香,她竟然不爭氣的想他了。
於是,餘音充分發揮自己動手能力極強的優點,用值班室的紗布和棉球紮了一個小人兒出來,然後用護士姐姐的記號筆標上“梁東岩”。
以後再想他,她就給這個小人兒縫一針,等黑色縫合線縫滿紗布,她就徹底和這段感情saygoodbye,既割舍了感情又鍛煉了技能,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其實她想紮針來著,但怕把梁東岩咒死,畢竟梁東岩說他們梁家一脈單傳,不能絕後。
“阿嚏”,梁東岩莫名其妙一個噴嚏,抽出紙巾揉了揉不舒服的鼻子。
“一想二罵三感冒,看來有人想你了。”和梁東岩正在視頻的路曆之有點兒小興奮,他剛聽說,梁東岩和他的小情人分手了,還是對方主動的。
梁東岩不稀罕搭理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卻連著又是一個噴嚏。
“看來你得罪人了,有人罵你呢,”路曆之繼續拭目以待,“你要是再來一個,我就嚴重懷疑昨晚你被子漏風,所以著涼了。”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梁東岩也不信邪,但分手就是分手,舟是舟,橋是橋,要分清楚。
“以後再拿她開涮,我就讓人涮了你。”
“好好好,再不提再不提,不過今晚夜相思那答謝宴你得幫我去,誰讓你的溫柔鄉被搗毀了,我的還在。”路曆之知道梁東岩此刻需要一個發泄地,而自己也可以借此機會好好陪陪自己的女人,畢竟誰家還沒養個小公主不是。
梁東岩依舊冷淡,也沒仔細聽路曆之說了什麼,隻淡淡地點頭,然後不著痕跡又無情的按下掛斷,電腦瞬間黑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