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東岩翻看周可渡的病曆，被主任cue到，才舍得掀了掀眼皮兒，不過他並沒有回答主任的問題，肅目沉眉問：“檢討要求多少字？”
“五千。”佟梅香接話。
梁東岩一眼沒看她，目光卻對著餘音：“你說。”
餘音惴惴：“五千。”
梁東岩幽幽的開口：“一萬，五千不夠。”
大主任喜出望外，以為梁東岩主動要保餘音：“梁先生，您的意思是不開除餘音，隻寫檢討就可以了？”
梁東岩合上病曆本：“開除是開除，寫檢討是寫檢討。”
餘音知道梁東岩的意思，這是兩碼事。開除的周可渡的意思，寫檢討是他的意思。
餘音心裏歎口氣，梁東岩真是一點兒情分都不講，可能他還記著昨天她甩他臉色的仇吧。
餘音的心也隨之沉入穀底。他們倆這戲唱的妙啊，循序漸進將她逼到絕路上。
她再沒辯解，化驗單丟她有看管不力的責任，抱著病曆本低著頭，深深地鞠躬：“對不起，周小姐，梁先生，給你們添麻煩了。”
臉上是歉疚，誰都看得出，但眼底的委屈，她隻能吞盡身體裏。
餘音站定，像個正在接受老師批評的孩子。梁東岩不怒自威，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餘音卻如芒在背。
他的無言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周可渡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東岩這麼做，也是關心我護著我，你平時仔細點兒，別再犯這種錯誤就行了。”周可渡立即跳出來當老好人。既不會把餘音逼絕了，又會讓梁東岩覺得她是個善良的人。
兩全其美。
餘音內心隻剩，嗬嗬。果然是影視劇女演員，什麼華表、飛天、白玉蘭都配不上她的演技。別人演戲是在劇裏，她演戲是在生活裏。
“是，梁先生大人有大量，周小姐善解人意。”是她粗心大意，全是她的錯唄？
餘音當然不會表現不滿，她陪笑慣了，阿諛奉承的違心笑容她得心應手。
周可渡鄙夷的看她一眼，餘音這顆軟柿子，捏起來怎麼一萬個不舒服呢？好像…沒有一點兒成就感。
“周六之前，不能再晚。”周可渡回了主任的話，一個順水人情送給餘音。
“好的。”餘音笑著，她這順水人情，真能博好感，自己都快感動了呢。
今天都周三了，周六之前就是到周五下午而已，好像周可渡給了她天大的恩賜一樣。
被人這麼欺壓，依舊能笑得出來的，也就餘音了，但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假。
梁東岩見狀，眼底是說不出的淡漠。突然，他眉頭一皺，眼睛微眯：“你們科除了寫檢查，還有沒有別的懲罰措施了？”
餘音心裏咯噔一下，梁東岩夠絕，這是把要把她往絕路上逼啊！
“全院通告批評，各種處分，降職位，扣工資，梁先生想要哪一個？”餘音一口氣替佟梅香全說了。
“這個全院通告批評，具體什麼形式？”梁東岩擰眉
“醫院官網，科室內部群，全院職工oa郵箱都會發通知。”餘音越說心越涼。
這些個權貴，專門遵循打人專打臉，不殺人專門誅心。惡毒！
這個全院通告批評可是最惡心的，說白了就是打你臉，讓你在整個醫院都抬不起頭來。。
“也就是說醫院所有人都能看見？”梁東岩沉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