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餘音朦朦朧朧醒來,眼前白茫茫一片,入鼻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這是…醫院?
她支起身子,看著陌生的病房,腦海中突然回想起昨晚的事。
“小胤!”
她作勢就要下床。
“他在旁邊病房。”
突然一聲清冷之音,餘音這才意識到病房內還有一個人。
“梁先生?”餘音驚呼。
兩腿交疊,意興闌珊的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不是梁東岩又是誰?
餘音突然想起暈倒前似乎見到了路曆之……
“醫生說你受了驚嚇,加上長期的精神壓力,才會暈倒。”梁東岩起身靠近病床:“什麼精神壓力?那個孩子?”
他語氣幽深,餘音捉摸不定,心裏發毛,矢口否認:“不,不是,沒有精神壓力。”
“你手裏有一千萬,這件事解決還解決不了?”梁東岩擰眉,眼神帶著質問。
餘音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小聲辯駁,回道:“有些事,不是錢能解決的嘛。”
“怎麼解決不了?”梁東岩沉聲。
餘音偏頭,不敢看他,喃喃道:“人的欲望是無窮的。今天我給他們一百,明天他們就想要一千,明天我給他們一千,後天他們就想要一萬,別說一千萬,就算我有十個億也不夠他們敗的。”
“所以你想爭撫養權?”梁東岩問。
餘音默默低下頭,算是默認了。
梁東岩鼻息微重,抿唇凝眉:“按撫養的順序,他有父親,有爺爺奶奶,怎麼也輪不到你。”
“我知道。”所以這才是難處,在撫養順序上,她這個姐姐真的離了十萬八千裏。
思及此,餘音突然意識到,梁東岩怎麼會對她的事門兒清?
驀然抬首,驚異的看著他:“您…怎麼什麼都知道?”
“餘音,離了我就降智?”梁東岩好整以暇。
餘音立即會意。她跟了他兩年,他怎麼可能對她一無所知,她可是他的“枕邊人”,怎麼會連她的底細都不清楚。
隻是餘音沒料到,梁東岩對她竟然到了如指掌的地步。
她臉色青紅不接,隻好岔開話題:“小胤,他怎麼樣?”
“你不是醒了?自己去看。”梁東岩沒好氣,撈起搭在沙發扶手上的西服外套穿好。
“哦。”餘音大氣不敢喘一下,今天的梁東岩不好惹,她還是少惹為妙。
梁東岩邊係扣子,淡淡的掃她一眼,看著餘音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他不禁開口:“我比趙翰還可怕?”
餘音怔忡,小頭立馬搖的和撥浪鼓似的,麵上賠笑說:“沒沒沒,怎麼可能?”
心裏卻安安想:怎麼不可能?您這陰陽怪氣的冷刀子戳的人猝不及防,嚇死人啊!
“嗬。”梁東岩輕睨她一眼,離開了病房。
他走後,餘音大口喘了幾下氣,整個病房的氣壓一下活泛起來。
梁東岩這尊大佛,她怎麼就躲不開呢?
不管了,還是先看看小胤要緊。
輕輕推開病房門,本以為就小胤一個人,沒想到裏麵還有一個人。
是個警察。
餘音吃驚:“您是?”
那個警察小心的起身,卻隻能佝僂著半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