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音還心有餘悸,顫音未除,隻見梁東岩躬身,鼻頭貼近她耳邊。
她用餘光瞟見他左側無限放大的臉頰理她越來越近,稍平複的心瞬間又撲通通狂跳。
驀地偏過頭,與他拉開距離,兩隻手緊張的攥緊衣衫下擺,麵色糾結不敢看他,聲音也顫顫巍巍。
“梁、梁先生,您、您做什麼?”
梁東岩鼻尖輕輕掃過她耳側,嗅到了淡淡地苦咖味,又立刻直起身。
看著他起開,餘音一臉問號。
“喝咖啡了,和誰?”低沉質問的聲音響起。
餘音徹底黑線,心理防線徹底被擊垮,還有那麼一丟丟落差感。
他屬狗的麼?見麵打招呼的方式是先聞一聞。
不過誰讓人家是大佬呢,自己隻有陪笑賣乖的份兒:“約了戰太太,她提前出院,我怕她恢複不好,現在看來一切都挺好噠。”
“什麼事?撫養權還是小胤上學?”
梁東岩一針見血,紮的餘音始料未及,他竟然連小胤上學的事都考慮到了!
“上學!”餘音絕口不提撫養權官司的事,就怕他以此為要挾,逼她就範:“小胤戶口不在這裏,辦不了入學手續。”
餘音不信,梁東岩有本事能插手海城的事,畢竟他們梁家的根基都在江市。而且,小胤的入學手續很麻煩,梁東岩不會有閑心操這個心。
果然,梁東岩不在追問。
但是他換了另一個話題:“那撫養權官司呢?”
這還用不著您這位神仙費心啊,餘音額頭細汗直流。
梁東岩這逼人就範的架勢顯然越來越猛,上一次他拿官司壓她,為自己她可以不管不顧不畏強權,但這一次為的是小胤,她不可能不猶豫。
畢竟秦驌也說過,打官司這種事最靠譜的還是LT。人先天條件擺在那裏,她怎麼可能不動心。
心裏這麼想,但麵上又得是另一種說法:“嗬嗬,正在找律師。”
“找了誰?”
“......梁先生什麼時候這麼喜歡刨根問底了?”再問她就要露餡,和盤托出了!
“看來有人選了。”
“有那麼兩三個。”
“找到律師就好,少讓我操點心。”
大手覆上她的頭頂柔順的秀發,餘音悄咪咪窺探,他神情怡然,動作輕柔,竟然有那麼一絲絲溫柔。
其實梁東岩是疼她的,她一直都知道。
兩年間,這種疼惜不在少數,餘音也有被寵愛著的感覺,但她也明白這一切終究是假的。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假的,不會長久,這種感覺也是假的,或許隻是兩個孤獨的靈魂想抱團取暖而已。
所以她從來不會讓自己沉淪,她像個偷油吃的小老鼠,對於味道極美的香油,她隻敢舔幾口,但不敢跳進香油罐子裏泡澡。因為一旦跳進去,一輩子溺在裏麵出不來。
“梁先生,時候不早了,太耽誤您,快回去吧。”
餘音一改往日送佛加彩虹屁的態度,此刻的她真心希望他快些離開,不然她真會受不住。
從來都是,沒有任何援手,遇到困難一個人往前衝,絕不回頭看,因為她知道背後沒有任何人。
她怕自己會戀上依賴他的感覺,然後像母親那樣變成菟絲子,需要依靠別人才能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