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餘音趕緊擺手：“您隨意。”
他一八八的個頭，站在案台前像一座山一樣，投下的影子將麵前一大片地方遮住，布下一道陰影。
餘音背手站在他身側，看著一個柿子被他擺了好幾個姿態，也沒見他下刀，再見他別扭的拿刀姿勢，突然忍俊不禁。
“笑什麼？”梁東岩不看她都知道，她憋笑都快憋出腹肌了。
“沒有。”餘音一本正經，矢口否認。
“姐姐說謊，明明就有偷偷笑。”另一旁的趙子胤拽著梁東岩的褲腿，提醒道。
梁東岩抬頭，果然看到餘音偷笑的表情，恣意又輕鬆，和往日皮笑肉不笑的虛偽笑容完全不一樣。
餘音見狀，像被抓包似的立即收斂笑容。
這個趙子胤，怎麼和梁東岩穿一條褲子了。
“小胤，你是我弟弟，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餘音對趙子胤的行徑有諸多不滿。
趙子胤努努鼻子：“還不是因為姐姐總是說謊，梁叔叔就從來都不說謊。”
“我……”餘音竟然無法反駁。
“剛才也是，騙我說梁叔叔明天有事今天不能來，明明笑了又騙人說沒有笑，姐姐，說謊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趙子胤小小年紀竟然學會翻舊賬、教育人，餘音瞠目結舌。
“姐姐，以後不能再說謊了，知道嗎？”趙子胤像個小大人似的教訓著。
“……知道了。”反而餘音像個孩子。
這一幕，和諧而有趣。
一旁的人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嘶——”打破了這輕鬆的氛圍。
餘音聞聲回頭。
某人舉著食指，眉頭糾纏，鮮紅的血珠順著食指外側汩汩冒出來。
“切到手了？”餘音趕緊拿出廚房裏的醫藥箱。
“嗯。”
趙子胤也湊過來：“梁叔叔，你沒事吧？”
“沒事。”梁東岩順手去扯廚房裏的餐巾紙。
“別動。不幹淨。”餘音厲聲製止。
她扯出一截紗布囫圇的給他包起來，然後用手攥住他的指頭。
“按幾分鍾就好了，人體的凝血因子一般三五分鍾見效。”
“不重新包一下？真醜。”
餘音無語，滿麵黑線，這種情況還嫌東嫌西，他關注點真特別。
“醜是醜了點，先止血，然後清理傷口，最後上藥包紮，無論傷口大小，都是這個流程。”
梁東岩蹙眉，自己的左手食指被她緊緊握在手心，隔著層層紗布，感受到一股力道和溫度。
到點兒後打開紗布，果然已經不流血了。
“看樣子切的不深。”
一切都在她有條不紊的處理下進行著，此刻的她沒有嬉皮笑臉，隻剩善意和溫柔，這才是她工作時的真正狀態吧。
她低頭觀察他傷口時，彎彎的睫毛隨著她皺起的眉頭微微欒動，眨眼時睫羽輕輕扇動，像蝴蝶的翅膀，好似帶起了一陣風，刮著刮著就從人心上輕輕過去了。
接著，擦消毒藥水，貼創可貼，結束。
梁東岩似乎有些不滿：“就這？”
“對啊，不然嘞？”
“趙子胤也能貼。”
“……”那您倒是讓趙子胤給您貼一個看看呐。
當然，這話餘音不會說，更不敢說。
趙子胤拉了拉梁東岩：“梁叔叔，疼不疼？”
梁東岩抬手推著趙子胤，讓他從廚房出去：“不疼，這裏太危險，去客廳。”
趙子胤很聽話，乖乖點頭去了客廳。
“梁先生，您也去客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