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
月輝鋪地,在葳蕤灌木的遮掩下,蟬鳴聲如空穀傳響,越發陰森恐怖。
大理石的墓碑上,一個笑容風雅嫵媚的女人的側麵半身照,黑白相片,卻像黑夜裏妖嬈的玫瑰。
墓碑前,一個男人佝僂著身子,頹廢地坐下,半靠著墓碑,他看見墓碑上的人,突然放聲大笑。
嘶吼的恐怖笑聲打破鬼魅之夜對的寂靜。
“餘晉嫣,你看看你,都死了還什麼也不給我留,我在裏麵那麼久,你連一眼都沒來看我,不,你還是給我留了些東西的。”
林賓的目光突然暗下來,繼而向一邊延伸,最終停留在墓碑不遠處瑟縮著身子的餘音身上。
餘音昏迷著,人不清醒,但夜色寒涼,衣著單薄的她,自然的蜷縮,迷迷糊糊躺在冰涼的青石板地麵上。
她的手腳全部被透明膠帶困住,嘴巴也被封住,粘粘的膠帶還將她的頭發一同絞在一起,整個人看起來淩亂又憔悴。
“給老子起來!”林賓一腳蹬向餘音的後腰。
餘音被猛地晃一下,這才惺忪著睜開眼。
借著,背上又是重重一擊,她徹底清醒。
目光聚焦,瞧見墓碑前坐著的人,她恍然間睜大眼睛,銅鈴般的眼眸被驚恐充噬,身體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喉嚨間也發出低低的顫抖聲音。
“嗯……嗯嗯嗯……嗯嗯……”她拚命扭動身體,想掙脫開,奈何手腳被綁著,她隻能像一隻泥鰍似的在地上打滾。
“想跑?”林賓迅速起身,拍拍身上的土,眼裏全是殺氣。
他大步上前,走到餘音身邊,對著她的腹部猛踹幾腳。
餘音疼的卷腹,林賓一腳蹬上她的肩膀,將她踹了個仰麵朝天,餘音的頭磕在堅硬的青石板上,後腦勺嗡地一下,整個人都蒙了。
“餘晉嫣,你還留了個這麼個禍害,看來老天都要我讓我報一箭之仇啊!我不殺了她,是不是對不起你對我的好意?”
林賓說著從身後的口袋裏摸出一柄折疊刀,打開刀刃,鋒利鋥亮的寒光閃過,餘音不不自覺閉眼,避免被寒光閃到眼睛。
看到那白刃,餘音心下一緊,晃動身子像一隻蠕動的毛蟲,節節敗退,往後挪動。
眼前是舉著刀,麵上殺氣逼人的林賓。
餘音要絕望了,她不住地搖頭,嗓子不住地發出“嗯嗯嗯”地求救聲音。
但這大晚上,有誰能救她呢?
在這一刻,大腦完全被恐懼侵占,隻剩一片空白的她,腦力卻突然出現一個人——
梁東岩。
為什麼會在這樣的時刻想起他?
或許是心有不甘,她還沒來得及向他表明心意,還沒來得及說幾句哄他開心的甜言蜜語,也或許是……以往多次落入險地,第一個出現在她麵前的人總是他。
手起刀落,餘音閉眼垂首,自然閃避,等待刀鋒穿過身體。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林賓揚起的手臂。
餘音聞聲睜眼,看著不遠處出現在小路拐角處的人,突然像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