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會跑的猴子(1 / 2)

渡鴉胡格尼在三個月後站在王宮獅鷲像的翅膀上時,回想起今天這一幕,仍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鈴蘭抬起頭,仿佛聽到了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你說什麼?”她問,紫色的葡萄汁從手指滴下來落到草裏黏住幾隻打群架的螞蟻。

“你說什麼”這四個字簡直是有語言誕生以來最大的自欺欺人之術,當這四個字脫口而出時多半意味著對方已經相信了,但是身體卻絕對的抗拒這一點。胡格尼大人作為最有思想的鳥,自然很清除這一點。

它謹慎地遠離右眼角微微抽搐的鈴蘭,因為女巫看起來正處於失控的邊緣。“你還好吧?你得感謝我,長老會那邊還打算瞞著你呢,要不是大人我——”

鈴蘭瞪大眼睛。她控製不住自己,十歲那年她從河裏被人撈上來也沒有這麼失態過,盡管那時她在河裏泡了三天——但現在那種憋悶的窒息感又東山再起的找上門來。

“你說聯姻——”她站起來陰森森的俯視著渡鴉,一瞬間虛無花園裏的對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在判處死刑,令人羨慕的婚姻不是多莉姨媽的,那竟然是——“他們怎麼敢——”

最後一個字出口時原本就處在崩潰邊緣的魔力失控了,一瞬間幾十顆樹木燃起幽綠的熊熊烈火,偉大的思想家胡格尼大人躲閃不及被燒光了尾巴毛,露出粉紅的尾巴尖。

它慘叫著衝進湖裏減輕灼燒的苦痛,衝天的綠光在鈴蘭的臉上跳動著,溫柔的搖籃曲變成噩夢般的排鍾合奏。綠色的火焰瘋狂燃燒掉所有空氣和元素,樹木發出痛苦的尖嘯。

哈迪斯和騎軍隊不約而同的看向火光大盛的方向,巨狼長嚎叫一聲鑽入陰影裏。它身上還插著三隻燃燒的箭矢。騎軍領隊擦掉嘴邊的泥抬頭——雲鯨已經遠走高飛了。他狠狠地罵著髒話下令後撤。

蜜蜂在耳朵邊大叫,鈴蘭像吸多了延時草的煙一樣頭昏腦脹,濫用如尼的後果正報複著這具身體,她控製不了暴動的魔力,隻能任它抽幹身體,燃燒元素。

但很快胡格尼大人從湖水裏以一種怪異的姿態升起,僵硬的拍打著翅膀。黑色的羽毛每拍打一下就有瑩白的鹿跑進燃燒的樹林,很快幽綠火焰就被熄滅,森林裏鴉雀無聲冒著黑煙,躁動的地精們被安撫了。

最後一隻鹿跑進女巫失控的身體,鈴蘭呼出一口氣,忍耐著痛苦緊緊盯著渡鴉。

“我絕對不會同意——”

“這是家族會議的結果。”胡格尼的眼睛泛白,一個年邁但威嚴的聲音透過它大張的嘴巴傳遞出來打斷鈴蘭的質問,“新堪瑟斯州分部和學院高層經過票選一致決定同意教會的講和,聯姻是最有效的辦法。你是女巫守護者也是波吉亞家族的次女,不要逃避,鈴蘭。”

鈴蘭眼眶發紅——她在過度激烈的情緒下就有這個毛病,鈴蘭恨死了這個脆弱的狀態——她難以置信的喊:“你們沒權利主宰我的命運!”

“放鬆點小姐,你看,我們給你爭取到了最大的權益不是嗎。你可以在皇室血脈中隨意挑選,讓我看看......”另一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傳出,渡鴉的語氣變得輕快柔滑卻並不招人喜愛,聽起來像誘惑亞當的毒蛇——事實上聲音的主人的確如此,鈴蘭咬緊牙齒眼眶通紅,但有一個聲音小聲提醒她,這次沒有反對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