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的人無視了她們的存在,因為這裏人太多也實在太吵了。所有人都在致力於把這裏變成一個海盜的遊樂場,謾罵和廝打就發生在眼皮子底下。被扯掉的帽子正在空中混亂飛舞著,藤曼與水球被撕扯下來澆濕了一些人的衣服。
梅林不在這裏,所有有眼力勁的人都不在這裏,隻有這些著名與古老的家族成員和他們細碎的分支為了聯姻即將帶來的好處大打出手。
一位年輕的學院教授臉漲的通紅,拿著金絲邊的木槌拚命敲打桌子試圖維持秩序。他大喊著“肅靜!肅靜!”可那聲音被一陣高過一陣的叫喊淹沒了,尖長的紫色巫師帽滑稽的上下抖動。
好吧,現在她知道海拉的壞心情源自於哪裏了。
“放輕鬆姐姐,至少這樣熱鬧的場景有一個世紀沒出現過了不是嗎。”鈴蘭無所謂的笑道。
海拉神情變幻莫測,她看起來隨時會給這些紳士們一根黑刺,但她忍住了。“王室的婚姻你比我更加清楚妹妹。禮儀、著裝、隨行、儀仗隊——而不是十字軍未來會給他們什麼樣的待遇。”
“事實上我當然清除。”鈴蘭漠視著這群不成體統的人,伸出手把門帶上,隔絕裏麵的吵鬧。“但是沒必要。我是去結婚的,記得嗎?”她平和的微笑著,好像要結婚的另有其人,“耶穌不愛我,我到那裏就是去受辱的所以——這沒關係。”
倒是她反過來安慰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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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杯茶的時間,有人請她們進去。
鈴蘭走進階梯議會廳,帶著一個嘲諷的笑:“看來紳士和夫人們終於想起了如何不像動物那樣交談。”
第三層階梯傳來一聲憤憤不平地“哼”,但是卻沒有下文——得罪這個牙尖嘴利的“銀舌頭”將會受到更大的羞辱,這一點人盡皆知。
“那麼我想關於儀仗和隨從,各個家族挑出最好的巫女和占卜師兩名,煉金術士一名,三天後送到希爾頓莊園來。”
“別人可沒義務給你布置排場!”這個老女人的胸脯因為叫喊而瘋狂抖動著,她陰陽怪氣的喊道。
雖然沒有人附和,但是他們中有些人的表情充分體現出多莉喊出了他們的心聲。
好極了。如果不是她是波吉亞家族的旁支不得不盡力,那麼她肯定還能說出更加難聽的話來。
鈴蘭輕慢的走到紅木圓桌前,從戰戰兢兢的教師手裏拿過木槌——順便禮貌的道謝——敲在桌子上。
無形的聲響擴散開來,魔力較低微的巫師頭痛欲裂,倒伏在座位上。來到二樓參加家族會議的大都是各個或大或小的家族中的佼佼者,然而此時他們臉色蒼白,因為爭執帶來的潮紅快速從臉上退卻了。
波吉亞家族黑色三足烏家徽浮現出來,巨大的標誌飄在半空中,沉重的向下壓迫。
“我們力求公正。”海拉愉悅的微笑著,她雙手再次下壓,大廳裏頓時一片呻吟。“現在誰還有異議?”
沒人回答她,那位圓桌中央的教授摘下帽子擦了一把汗,“我想,我想沒有了小姐。”
鈴蘭把木槌還給他,提起裙擺做了個優雅的謝幕禮,跟隨海拉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