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溫晝心中微慌,但是麵上還是一副沉靜。
“……算了,沒什麼,這件事我自己會辦的,不用勞煩你了。”薑萱說著,將暖手爐還給了溫晝,轉身朝著內殿而去。
她的身影依舊單薄,藏在鬥篷中的腰身不盈一握。
實際上不隻是腰身,就連薑萱的臉也不見一點肉,瘦骨嶙峋這個詞形容現在的她,再合適不過。
而當衛桓 決定禦駕親征的消息傳入後宮的時候,薑萱正坐在華暘宮內的長亭裏,看著早已冰凍的池水。
“是你做的?”
一道女聲自身側響起,薑萱喝茶的動作頓了頓,沒有說話。
“薑萱,你已經決定要動手了麼?”
“皇貴妃,我的事情,不需要同你說。”薑萱看著不請自來的鄔沉央,沉聲說道。
“可是你現在做的事情,已經觸及到了我和西邈。”
“以你現在手上的東西,你們完全可以活的很好。”薑萱說著,而後轉頭看向鄔沉央道,“別告訴我你沒有要離開的想法。”
“我……”鄔沉央詞窮。
薑萱也不同她多言,隻是道:“你想做的事我不會插手,同樣我要做的事情,也與你無關。”
“可是你真的不在乎衛桓 的死活了麼?”
“嗬,皇貴妃,如果我當日借你的手殺了西邈,如今,你會放過我麼?”
“不會。”鄔沉央篤定道,而後看著薑萱的雙眼,她便明白了。
“……真是好笑啊,當初明明你我鬧得不可開交,如今坐在這裏閑聊的竟然還是我們。”鄔沉央換了個話題說到。
薑萱聞言嘴角扯開一抹笑道:“是啊,世事無常,誰能想到呢。”
薑萱說著,而後將茶杯落在石桌上,低聲道:“準備好了就走吧,留的越久,結局越難定。”
鄔沉央站起身,她看著薑萱歎了口氣道:“以後,怕是在難相見了。”
“沒有見得必要了。”薑萱抬頭看著她,神色間沒有任何情緒。
鄔沉央不再說話,沉默的遠走。
薑萱出神著,不知何時,天上紛紛揚揚的開始下起了雪,雪花漸漸覆蓋住池塘的冰,落梅處星星點點,倒像是血濺在了樹上,帶著幾分的肅殺。
衛桓 離開的那一日,夏涼都城漫天飄雪。
都城的大臣都身著官服,跪在長長的甬道邊,為他送行。
而薑萱則是站在他身側,麵色冰冷,沒有祝福,也沒有叮嚀。
“薑萱沒有什麼要同朕說的麼?”衛桓 轉過身望著薑萱,輕聲問道。
薑萱聞言慢慢抬起頭,看著衛桓 。
這個她曾經無比深愛的少年郎,變得她無比陌生,也不再深愛。
“祝夏涼皇旗開必敗,馬革裹屍。”
兩個詞,表明了薑萱心中深沉的恨,刺得衛桓 臉色一白。
他握著劍的手緊攥著,似乎不這樣,他便會摔倒。
心口處傳來的陣陣悶痛讓他沒有辦法開口,喉間湧上的血腥,更是讓他不能開口。
薑萱,原來你這般恨我。
真好,你還恨我。
衛桓 就這麼出征了,沒有留給薑萱一句話。
而前麵的戰事似乎也應承了薑萱的祝福希冀,不過數十日,夏涼再失一城,而衛桓 也身受重傷。
衛桓 不在時,將政事交給了當朝首輔,也是當年薑國皇太子的老師。
而如今,薑萱跪在他門前,神色冰寒。
“首輔大人,薑萱知道所求不應,可是薑萱親眼看著他殺了皇兄,皇嫂也自刎在眼前,甚至連他們唯一的兒子,都沒能保住,薑萱怎能不恨!所以首輔,薑萱求您,您隻要稱病,將監國之權給六部尚書便可!”
“……九公主,你何苦呢?”首輔大人看著薑萱,滿心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