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杭州的第一晚,錦繡是挨著連夫人睡的。
母女倆說了半夜的悄悄話,月上枝頭才扛不住倦怠各自睡去了。
眨眼,翌日便到。
錦繡睜眼的時候,連夫人已經不在床上躺著了。
“娘?”
錦繡起身,輕輕的喚了一嘴,外室立刻有丫鬟走了進來。
“小姐可是要起身了?奴婢來伺候你更衣吧。”
錦繡可不習慣這種事,忙對著她擺了擺手,自己穿起了衣裳來。
“我自己來就是了,我娘哪兒去了?”
一大清早的,一個孕婦不是很嗜睡的嗎?
“夫人去前院針線房了,說是之前不知道小姐要來,你們過年的新衣裳也沒有,便去針線房告知繡娘們今天趕工給小姐你們做新衣裳去了。”
這麼一大早的起來,就為了找人給他們縫衣裳?
有錢人家的生活,真是適應不來。
“我們才到,也不必那麼著急吧。有熱水嗎?我想洗把臉。”
“有,早就備好了,奴婢這就去端過來。”
錦繡就著熱水洗了把臉,便讓丫鬟帶著自己出了院子,朝著針線房去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我不知道,叫起來也不方便啊。”
錦繡想跟身邊的丫鬟打聽打聽連夫人最近的生活,卻發現不知道怎麼開口。
“回小姐,奴婢叫阿蘭。”
“阿蘭,你家夫人現在幾個月了?平時吐得可厲害?”
這次見麵,錦繡發現原本就很纖瘦的連夫人竟是比過去還要清減了兩分,半點兒沒有孕婦該有的圓潤。
果然,連夫人的日子有些不好過。
“夫人這一胎比當初懷小姐辛苦多了,現在三個月,月餘的時候發現的,那會兒夫人就是成天的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來。好不容易熬到了兩個月的時候,頭不昏了,卻開始吐了起來。夫人的鼻子靈得很現在,但凡隻要有一點點油煙味,她就犯惡心,吃東西也是,不管吃什麼,到嘴裏不過一會兒工夫,必定轉身就吐個幹幹淨淨,現在連喝水都是如此了。”
吐得這麼厲害?
喝水也吐!
錦繡不由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若是以前,她定時體會不到那種滋味兒。
可是懷過雙胞胎之後,她就深有體會了。
雖說雙胞胎不算折騰人,可也是吐了一陣子的,那種早上起來肚子裏空落落,卻還想吐,最後把黃疸水吐出來的滋味兒,簡直不要太折磨人。
“那現在呢?滿三個月了還吐?”
阿蘭蹙著眉頭頷了頷首。
“吐,今早上起來到外麵還吐了一次。喉嚨都被傷了,吐了些血呢。”
血?
錦繡心頭一跳,忙問阿蘭。
“那請大夫看了嗎?”
“沒有,夫人說也不是第一次吐傷了,養幾天就好了。”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眨眼就到了針線房裏。
兩個人一前一後跨進門,就看到連夫人端坐在桌邊,麵前站著三個胖瘦高矮不一的繡娘款款道。
“小姐的衣服,選一些穩重一點的料子,但款式別做的太老氣了,做出來既要小姐壓得住,也要配得上我給小姐準備的這套頭麵才是。”
錦繡已經被封為縣主了,此次出門,就該把她縣主的排頭端出來。
連夫人撣了撣衣裳,唇角一勾,她的女兒,當值這世間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