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上這個吧,可能有點疼,咬到舌|頭就不好了。”
錦繡的聲音十分溫柔,帶著淡淡的安撫的氣息,那人本想拒絕的,換個藥還要咬個布包都丟人呐。
可是聽完錦繡的話,他就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巴,咬住了錦繡遞過來的布包,眼睛,一瞬不眨的盯著錦繡的眼睛。
錦繡的眼睛,則專注的盯著他的傷口。
先用鑷子夾著棉花沾了酒往傷口輕輕的蘸了蘸,讓傷口軟化到極致,然後再用剪刀剪下一小塊白布,到處一杯酒,將白布沾了酒,用鑷子夾著不停的在傷口上蹭啊蹭啊……
看得人沒覺得如何,就好像是在洗什麼東西一樣,隻有看到了那人額上不停冒起的冷汗,眾人才覺得那肯定是很疼很疼的。
直到把傷口表麵一層乳白色的腐肉都洗淨之後,錦繡才丟開了那已經髒了的白布。
而後揭開了那人口中的布包。
“很疼吧?剛剛你的傷口已經有化膿的趨勢了,這樣清洗一下,再上藥包紮起來,但不必再綁得那般的不透氣了。捂得太緊了,你看,傷口會有點兒被發脹的感覺,不利於傷口愈合。”
那頭龐大夫聽著錦繡的話,也覺得有些道理,可是唇上卻泛著怪笑。
當他這個軍醫沒想過嗎?
可若是不給綁紮好一點,他們起來去方便的時候,藥包若是掉了,怎麼辦?
果然,那傷兵聽到錦繡的話,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臉色還微微泛紅,有點兒不好意思。
“可是不包紮好,我們想如廁的時候,並不方便。”
錦繡聳了聳肩,回首指了指自己帶過來的七八個人。
“以後,凡是臥床不起的人,出恭的事兒就請這幾位大哥幫把手。把恭桶拿到身邊來,解決了再讓人倒一下便是。自己能起來的,也可以找大哥們幫幫忙,簡單的纏一圈白布,隻要藥包不掉下來就沒事,回來之後再給解開,讓傷口透透氣,恢複快一些。”
這回,龐大夫的臉色可算是好起來了。
唇角的怪笑收了起來,伸手撥開了擋在自己麵前的兩個小徒弟,朝著錦繡這邊靠了幾步。
“幾位大哥,你們也別嫌棄。大家都是好兄弟,誰也不想躺在這裏等著被人伺候,比起自己疼著,他們可能更願意起來伺候別人。這裏麵的味道確實不太好聞,說句實話,我聞著,都覺得有點兒惡心了。”
惡心二字,直接讓人黑了臉。
一眾傷員看向錦繡的神色變得憤怒起來。
錦繡不以為意,擺了擺手,“大家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大家都是男子漢,在戰場上流血流汗,受了傷被抬下來,然後就在這裏一直到把傷養好才出去,期間也不換衣服不洗澡的,時間長了,這裏麵有味道很正常。
我也不是嫌棄你們身上有味道,隻是這味道聞著的確不怎麼舒服呀!不但不舒服,長期處於這種環境中的話,人的心情是不會太舒服的,那就更容易生病了,那就更別談好好養傷了。各位想想,是不是每次出去轉一圈回來之後,聞著這味道都特別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