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突然湧現出某個畫麵,要被推進手術室裏的老人緊緊拉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又懇切的和她交代著:小魚,我把思年交給你了……
桑曉瑜連續吞咽了兩口唾沫。
她匆匆垂下眼睫,有些不敢再看了。
兜裏的手機這時短促震動了兩下,桑曉瑜掏出來,是一條短信。
未婚夫易祈然發來的,似乎是考慮到她這邊可能會比較忙,沒有冒然的打電話,而是選擇了發信息,對方知道她今天要參加葬禮,這會兒問她進行的怎麼樣了,她回複還沒有結束。
一個小時後,葬禮結束,醫院裏的同事也都相繼離開,漸漸的人都走的差不多。
雖然有迷信的說法說孕婦不可以來參加葬禮,但郝燕還是來了,不方便太長時間久待,秦淮年帶著她打算先離開,留下來了自己的助理幫忙處理善後的事。
秦思年啞聲,“二哥,謝謝!”
“跟我有什麼客氣!”秦淮年皺眉,隨即上前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以一種男人間的安撫。
郝燕對著她說,“小魚,那我們先回去了!”
桑曉瑜點點頭,目送著他們駕車離開了墓園。
最後一位過來悼念的人離開後,不知不覺間墓園裏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秦思年還站在墓碑前,影子斜在旁邊的草地上,像是座哀傷的山。
見他久久都不動,桑曉瑜歎了口氣,猶豫的走上前。
扯了扯他的衣袖,她出聲提醒,“禽獸,我們走吧……”
“嗯。”秦思年點頭。
深深凝視了墓碑幾秒後,他俯身上前,薄唇輕碰觸在照片上,留下了一記很輕的告別吻,然後步履不舍的跟著她一起往山下走。
老人墓地的選址比較視野遼闊的位置,在半山坡,所以離開時還需要走一段不近的山路,兩人並排的身影緩緩移動著,悲慟的情緒還殘留在彼此心尖。
走到了山下,桑曉瑜欲言又止的問,“禽獸,你還好嗎?”
秦思年沉默著沒有出聲。
桑曉瑜見狀,不禁繼續勸說,“外婆都已經下葬了,後事都辦理完,以後可以經常來看她!你節哀順變,別傷心太久了!”
秦思年凸起的喉結微動,桃花眼裏的焦距很慢的對上她,沙啞的問,“如果我說不太好,小金魚,你會陪陪我嗎?”
“我……”桑曉瑜怔怔。
正不知如何回答時,眼角餘光裏驀地瞥到了什麼。
不遠處有輛棕色的寶馬停在那裏,而駕駛席裏明顯有人,見她視線望過來,裏麵的人便推開了車門走下來,濃眉大眼的,雖然沒有穿軍裝,但因為平時訓練習慣的關係身板站的很筆直。
揚了揚車鑰匙,正衝著她溫潤的笑,“小魚!”
桑曉瑜看著走過來的人,驚詫的睜大眼睛,“祈然,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