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保時捷Panamera在晚高峰裏,一路上走走停停。
顧東城開著車,目視前方,似乎整晚都沒有休息好,除了眼底的淤積,眼白處還有很多細長的血絲。
一旁的郝燕,則雙手攥著安全帶。
到了這種時候,已然顧不上要劃清界限了。
她皺眉問,“情況是不是很糟糕?”
其實這是明知故問。
顧東城已經說診斷出了肝癌,這是絕症,患上後就相當於被判處了死刑。
人這一生無法控製的便是生老病死,尤其是病,誰也無法預料,糖糖現在還在無菌倉裏,雖然很幸運得到治愈,但她也曾經曆過很長時間的煎熬,她能夠切身體會。
“嗯!”顧東城點頭。
郝燕心情沉重。
一個多小時後,終於來到了某三甲醫院。
停好車,兩人奔向了樓裏。
從電梯裏出來,前方便是ICU室,袁鳳華靠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用手撐著額頭,有淩亂的發絲垂落,向來尖酸刻薄的臉此時看起來有些頹廢。
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了她一眼。
丈夫中途醒來時想要見郝燕,袁鳳華是知道的,所以對她的到來也並不意外,雖有明顯的不喜,但也還是什麼都沒說的收回了視線。
顧東城問,“媽,爸怎麼樣了?”
袁鳳華搖了搖頭,“還在昏迷中,沒有醒,醫生說目前危險期還沒有度過!”
似乎是不待見郝燕,卻又沒辦法,袁鳳華起身到外麵去透風。
郝燕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向ICU。
厚厚的玻璃阻隔,布滿儀器的房間裏,顧懷天躺在中間的病床上,口鼻上照著氧氣罩,身上都是管子,臉色孱弱的蒼白,恍若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郝燕遙遙的望著,眼底泛出了水光。
她很是難過的問,“叔叔是昨天夜裏就昏倒了嗎?”
“嗯。”顧東城點頭,聲音艱澀又沙啞,“昨晚我結束演奏會後回到家,和我媽起了一些爭執,提到了五年前的事情,沒想到被我爸聽見了……”
昨晚顧東城結束演奏會後,很晚才到家,袁鳳華還沒有睡。
自從袁鳳華從中作梗,揭穿糖糖的身世後就一直沒有閑著,用盡辦法想讓他和秦歆月和好,見始終沒有成效後,就努力的想要給他介紹其他名媛。
顧東城回來後,又一次的被她拉住了。
他煩不勝煩,同時也態度堅決。
他隻想要郝燕一人。
袁鳳華也十分惱火,搞不懂兒子為何一直死吊在郝燕身上,“東城,到底要我說多少遍,郝燕那隻小狐狸精到底哪裏好,你怎麼就忘不掉她!她要身份沒身份,要背景沒背景,天底下那麼多千金名媛任你挑,而且,她現在就是個被別人玩爛的二手貨,帶著拖油瓶,根本就配不上你!”
最後的話,刺激到了顧東城。
他不懂,明明是自己母親的錯,她竟然沒有絲毫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廉恥,還這般理直氣壯。
顧東城怒喝出聲,“夠了!你確定是我媽嗎,做了這樣的事情,和陰溝裏的老鼠有什麼區別,卻還站在高處指責別人?當年,若不是你給燕下了藥,她會變成今天這樣嗎?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反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