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鬆在文華殿待了一上午,也不敢動允熥的書,自己在側廳待著沒事,回想起前幾天與父親、哥哥們的對話。
秦鬆聽了秦楠的話,半響說道:“我一直沒有太用心的表現,居然還是被注意到了。這下子隻能去了。”
秦楠、秦鬆的父親叫做秦守山,瘸了一條腿在家。聽到了秦鬆的話,喊道:“好哇,我費勁巴拉的托人讓你去講武堂,要不是你大哥是殿下的侍衛,托人都不一定管用,你竟然還竟敢不用心,你是要氣死我嘛!”
秦楠馬上安慰道:“爹,這不是秦鬆還是被殿下看中了嗎,您消消氣。”
又對秦鬆說道:“二弟,你從小就聰明,一看就會,過目不忘,本來是想讓你去考科舉的;結果殿下鼓搗出講武堂,我們又讓你去了講武堂。大哥知道你平素不願出頭,寧願過太平日子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但是咱們家這種情況,要想要過好日子,不往上升行嗎。而咱們家最有本事的就是你了,我不過是一個侍衛也沒太大的本事,全家隻能靠你了。你一定要好好輔佐殿下。”
秦鬆回道:“大哥,我知道了。”
回想完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王進和王步覺得總不能讓他幹餓著,又聽聞似乎是要讓他當東宮的官,就按照平日裏為東宮官準備飯菜的標準為秦鬆準備了飯菜。
秦鬆吃完了飯,沒過多久允熥就回來了。王步趕忙對允熥說道:“稟殿下,侍衛秦楠的弟弟秦鬆來了。”
允熥聽了,也不午休了,換了外衣就來見秦鬆。秦鬆正在不知寫些什麼,他和小宦官要了紙筆,就在側廳寫起來。
允熥走進側廳,秦鬆趕忙起來行禮。允熥回禮,見到桌子上有紙筆,問道:“秦鬆,孤今日上午外出未在,詹事府的官也都各有職司不在,孤聽說你也未動書籍,你一人是怎麼打發這些時間的?”
秦鬆回道:“回稟殿下,學生先是回想了昨天讀的詩文,然後和王步太監要了紙筆寫今日進宮的感想。”
允熥‘哦’了一聲,說道:“坐下吧,站著幹嘛。”說著自己先坐下來了。
秦鬆意外,他鼓足勇氣說道:“殿下不看看學生寫的東西?”
允熥笑道:“何必要看?那是你的想法,孤若是看了不合孤的心意,是自找不痛快;若是和了孤的心意,不過是浪費時間,所以何必要看?”
秦鬆沒想到允熥竟然說出這麼一段話,並且頗和他的心意,頓時一愣。
其實允熥是還有前世尊重隱私權的觀點,所以不願看。並且,作為君王和大臣之間毫無界限也不是好事:滿清時期到乾隆年間皇權已經發展到要求大臣全身心都奉獻給皇帝,但是整個官場反而到了中國曆史上腐敗之最的時候。
允熥也不管秦鬆會怎麼想他的話,這是他的事。允熥等了一會兒,對已經平靜過來的秦鬆說道:“我可不是前幾天才下定決心把你要到身邊的。因為你是秦楠的弟弟的緣故,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
“然後發現你平日裏並不怎麼學習,但是第一年的考試分數反而不錯,我就對你好奇起來,經過反複調查,發現你果然是很聰明,並且不願出頭,還曾經和別人說道:‘平生願做一師爺隱於幕後;若是不能,寧願庸碌一生。’現在孤這裏有這麼一個位置,你覺得如何?”
秦鬆實在沒有料到自己竟然被允熥調查的如此詳盡,十分驚訝。不過他平時就是沒有什麼表情的,此時同樣沒什麼表情,倒是不虞被人看到自己的內心變化。
秦鬆思考片刻,允熥的話說的如此實誠,並且感覺很合他的胃口,並且他也怕允熥招攬不成牽連家人:雖然現在不見得牽連家人,但是以後也不保準;再加上他也有‘布衣相國’的理想,所以當即答應道:“學生願意在殿下屬下。”
允熥正式招攬到了秦鬆,心下也輕鬆起來。秦鬆是武將出身,這點與文官不同,可以掌控;又隻是低階武將出身,不像高階武將那樣有各自的勢力,是允熥可以放心使用的。所以允熥現在一定要延攬到秦鬆。
郭威等低階武將甚至大頭兵出身的人也同樣要延攬,隻不過不同的人采用不同的策略而已。
把人延攬到了允熥也輕鬆地和秦鬆閑談一陣,因為允熥對於秦鬆家裏很了解,而秦鬆也不敢問宮裏的事情,所以倒還融洽。
然後允熥來到自己的書房開始看折子,並且把秦鬆叫到書房一起,也可以順便谘詢,反正奏折都是公開的,無非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因為過幾天就要過年了,各地的官員都想把事情先處理完了等正月多休息幾天,所以這些日子的折子很多,允熥邊看邊與秦鬆討論,不知不覺的半天就過去了天已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