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合台汗國的人已經走了?”一個穿著一身天方教服飾的老人坐在床上,一邊吃著侍女送上來的水果,一邊問道。
“是,維齊爾,他們都已經走了。”侍衛躬身說道。在說話時,他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地麵,一眼沒有看向被稱為維齊爾的人和侍女。
“這三天,他們都去了哪裏?”那老人又道。
“城內各處的酒館,高檔的飯店,不管是天方教的還是基督教的,還有兩大教徒都有的;以及城內各種底層官員的家中。他們先後付出了大約一普特(約等於現在16.4千克)的黃金,來收買底層官員和酒館消息靈通的人士。……”侍衛將這些天跟蹤察合台汗國的使者和從酒館打聽到的消息全部告訴了被稱為維齊爾的人。
“你下去吧。”那老人說道。侍衛馬上躬身行禮告退。
就在侍衛退下之後,那老人輕輕咳嗽了幾聲,他身側的牆壁忽然動了起來,活動的鐵門與周圍的磚石摩擦,發出‘霍霍’的聲音。不一會兒,鐵門本完全打開,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走出來。若是那侍衛仍舊在這裏,他一眼就能辨認出來,這人是現在金帳汗國的汗王沙迪別汗。
他走出鐵門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坐到那老者的對麵,對他抱怨道:“也迪該,每次來你這裏都得走密道,真是不方便。”
“誰讓咱們兩個表麵上是敵對的呢。”老人笑著說道。這個老者,赫然就是傳言中和沙迪別關係十分緊張的也迪該。
金帳汗國大多數人認為,沙迪別和也迪該的關係都十分不好,包括大多數他們二人的部下;但實際上他們兩個在經過了最初兩年的磨合後,關係還不錯。
之所以如此,當然和金帳汗國的部落體製有關了。孛兒隻斤家族直轄的部落,在脫脫迷失大汗時代經過帖木兒的兩次打擊,實力下降很多;與此同時南方的諾蓋部落崛起,在帖木兒的扶持下妄圖奪取金帳汗國的統治權。
但諾蓋部落的首領也迪該很明白,在金帳汗國現在的體製下,即使控製了名義上的最高統治權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反而有可能使得金帳汗國內部的分歧表麵化,甚至完全散夥,這對諾蓋部落未必是好事。
同時,西方信奉基督教的國家也日漸崛起。雖然波蘭和立陶宛信奉的是西邊的基督教,斡羅斯人信奉的是東邊的基督教,但對他來說都一樣,是應該統統死去的卡菲勒。
所以也迪該雖然和沙迪別也有爭鬥,但也經常合作,並不是你死我活。隻是二人的多數手下都不能理解,所以他們兩個私下裏商議事情隻能偷偷摸摸。
“其實察合台汗國的使者說的有道理,提前預備下軍隊,若是帖木兒真的被東方的明國擊敗了,正好奪取帖木兒汗國的領土。為何你不讓我答應他呢?”沙迪別汗吃了一個蘋果,問道。
“咱們為何不拒絕?”也迪該說道:“隻要帖木兒想東進去打明國,他就一定會去,明國也一定會反擊,咱們既然不會在帖木兒戰敗前出兵,也影響不了戰爭的結果,為何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