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瑺拍了一下驚堂木,又喝問道:“你們撒馬爾罕國可是要出兵攻打我大明?”
“我不知曉。這樣的事情我一個細作如何得知?”辛格略一思量,答道。
“可是對你們其它的撒馬爾罕國奸細審問,許多人說帖木兒有出兵大明之意。”
“大汗製定過許許多多的作戰計劃,不僅大明,甚至連遠西的國家都計劃過如何攻打,也不能就此因為大汗就有出兵大明之意。”
“大膽!你撒馬爾罕為大明番國,竟敢製定進攻大明的,什麼,作戰計劃,已是違背了番國之道。”
“笑話!”辛格大笑道:“我撒馬爾罕國與你明國相比也弱不了多少,隻不過因為你們漢人若是國勢強大總要將周圍的國家貶為番國,不然就不與他們交往,才以番國的身份與你明國交流而已。所以什麼番國之道,在我們麵前隻不過是一張沒有用的廢紙而已。”
周圍的士紳和旁聽的官員被他這段話給激怒了。謀害允熥之事當然更大,但之前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此時到沒多大反應;可是辛格剛才說的話卻不同。
因為長久以來中原王朝的一家獨大,中華傳統文化裏麵就覺得四方應該臣服中華,這與近代以來的情形是不一樣的。普通百姓還罷了,官員和士紳身為有身份的人,即使經常抱怨官府如何如何的也對此十分不滿。白文宇忍不住怒斥道:“一派胡言!”
茹瑺又問了幾個問題,辛格除了極少數機密事情外也沒有什麼要隱瞞的,比較實誠的回答了茹瑺的問話。當然,他的回答再次讓現場的士紳與官員十分不滿。
茹瑺又轉而詢問蘇冬裏。蘇冬裏的回答就不像辛格那麼硬氣了。他本身是商人出身,隻是因為身為天方教徒,又常年在南洋做生意,辛格才將他拉進來,而他本人又很不喜歡異教徒的國家,所以雙方一拍即合。
平時他的表現與撒馬爾罕國派出來的這些人區別不大,但遇到事情就顯現出不同了。作為骨子裏是商人的人怎麼可能願意就這麼去死?蘇冬裏痛哭流涕的認了幾個罪名,否認了幾個罪名,同時不停的向茹瑺表示懺悔,祈求法外施恩。
茹瑺沒有搭理他,命令許博遠出示搜集來的證據。許博遠讓手底下的警察拿出許多整理好的從撒馬爾罕國派駐寶安、上滬兩個市舶司和其它地方搜出來的資料,呈堂證供。
好半晌,證據展示完畢,他又把幾個證人叫了來。這些證人大多是原本撒馬爾罕國派來的情報機構的外圍人員,也沒有什麼罪行,允熥經過思量決定赦免他們,讓他們作為汙點證人出庭。
這一階段十分無聊。這些證據非常枯燥無味,更因為許多證據原本是用其他文字書寫的,翻譯這些文字的錦衣衛人員問話水平不高,翻譯的非常不通順,有的地方甚至翻譯錯了,即使有人朗讀證據也讓百姓感覺十分不耐煩許多人要不是想聽到最後的結果早走了;就是白文宇也沒有聽這一段,側過頭對白景雙說道:“二叔所說的果然不錯,陛下是想與撒馬爾罕國見仗了,估計是擔心文武百官反對,所以將此案公開。隻是,侄兒還是覺得這兩個案子若僅僅是因為此,沒有必要對百姓公審,待返回京城後命三法司聯手問案,對當官的公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