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有什麼好看的?再說,若是你想看古董,不論在宮裏還是你家裏都比古董店裏更加齊備。”允熥說道。大多數古董在新朝建立以後都會流到新朝的權貴手裏,古董店裏可比不上。
“舅舅,聽說這家店裏有一件很新奇的古董,據說是從漢洲大陸來的,原本商代樣式的玉佩。不僅如此,這個玉佩也有上千年的曆史了。”
“舅舅,我還從沒見過商代樣式的玉佩,更不必提是從漢洲大陸販賣而來,向看一看。”藍思齊說道。
允熥聽到聽到她的話微微一頓。所謂漢洲大陸上的土著是商代移民後裔完全是他編的,因為即使是後世也隻是有人懷疑,並無證據;而且從中原前往漢洲可是跨越太平洋啊,商代根本沒有直接跨越太平洋的航海技術,隻能是沿著大陸架過去,這麼遠的距離成功跨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準是有私自從漢洲大陸帶回來出土的玉佩的將士聽聞朕編的那個謊話以後,以這個為噱頭將玉佩賣給蘇州的這一家了。反正從來沒有過商代流傳下來的玉佩,樣式到底是不是還不隨意胡說?’允熥想著。
但這既然是自己扯得慌,他也不能戳穿,隻能勸道:“思齊,不過是一個玉佩,沒什麼好看的。宮裏有周代流傳下來的各種古董,與商代的也差不了多少。”
可藍思齊執意要去看,允熥無法,隻能答應。他讓手提裝著買來的珠寶的袋子的侍衛出去,隻帶著兩個侍衛,從側門走進了這間店鋪販賣古董的另外半邊。
李家這次來京城開店也是下血本了,將蘇州老店的不少鎮店之寶都帶了來,放在櫃台上展示。此時不少人就圍在櫃台前看著這些古董。
思齊對這些古董都沒興趣。她屋裏都有兩件不遜於這些的古董,一件是唐代越州窯的瓷瓶,一件是宋代蘇洵的書法貼,本朝初年景德鎮出產的後世價值連城的瓷器更是她可以隨意打壞的東西,怎會在意這些。但她出於某種心思,並未走的很快,一邊看著兩旁的古董隨口與允熥說些什麼,一邊向擺放玉佩的櫃台走去。
走了一會兒,他們才走到擺放那玉佩的櫃台前。這時正好有七八個人圍在那裏,一邊看還一邊議論著什麼,一個店鋪的夥計懶洋洋的為他們進行介紹。
允熥拉著藍思齊停住腳步,打算等他們看完了再過去。可就在此時,那一行七八人有兩個小孩子,其中一個小姑娘瞅了幾眼玉佩,覺得也沒什麼意思,東張西望起來。她向右邊看了一眼,就看見了允熥和藍思齊,頓時失口道:“皇帝陛下!”她隨即又想起來什麼,跪下說道:“民女見過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聽到這四個字,屋內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看向允熥,愣了一愣也跪下去稱呼萬歲。可大多數人在跪下的一瞬間都有些疑惑:‘陛下為何這麼緊張,竟然還拿起了一旁櫃子上的雞毛撣子?’
在看清喊‘皇帝陛下’這四個字的小姑娘的長相後,允熥馬上就如同遇到極大危險的貓一般將身子弓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將藍思齊推到一旁,順手抄起夥計用來打掃櫃台的雞毛撣子,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個小姑娘身後那一夥人的腰間。因為這個小姑娘,就是他見過一麵的唐賽兒!
唐賽兒現在還隻是個小姑娘,出門當然不可能獨自一人,必定有人陪同。允熥雖然不敢完全確定,但唐賽兒的家人是白蓮教徒的可能至少是五成,和唐景羽一起來的幾戶人家有五成的可能是白蓮教徒。唐賽兒就算不是自己的父母帶著出來也一定是那幾戶熟悉的人家。也就是說,他現在有五成的可能在麵對一夥白蓮教徒!
這可是以造反為職業的人呐!若真的是白蓮教徒,他們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怎會不出手要殺自己?所以允熥將精神用到了極致,防備可能的行刺!同時他在心裏暗暗後悔:‘不該麻痹大意的!以後一定不這麼麻痹大意了。’